-“是。”
下屬這才想起雷神陣的範圍,暗罵自己真是激動過頭了。
隻是燕大元帥還有一點沒有說透,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雷神陣,段若棠一個小姑娘,獨立支撐,也不知還能支撐幾時,你們兒郎們衝殺的痛快,不能不管人家小姑娘死活啊。
小姑娘若是撐不住了,看你們到時候找誰哭去。
而燕大將軍的顧慮也是對的,段若棠的確堅持不了多久,就在周朝衝殺的最痛快,斬敵軍沒有八千也有上萬的時候,段若棠就被身上的疲憊感所籠罩。
最後一口鮮血噴出,持劍堪堪抵住對面,才沒倒下。
同時收兵的號角聲,更響了。
這一戰,周朝不但大破敵軍的金石陣,還將敵方的先頭上萬軍幾乎宰殺殆儘,更是將那金石陣的法壇徹底破壞,周朝將領可謂是恨透了那金石陣。
一時迫的敵軍主帥不得不倉皇退守到虎亭城,並拉起另一道防線。
但周朝臨到虎亭城下的時候,卻停住了進攻,退到了十裡之外,與虎亭城遙遙相望,彷彿一直積蓄力量的猛虎,正在等待最後一撲。
彼時,段若棠已經收起了雷陣,有些腳步虛浮的走下城樓陣台,就見前方戰事已經快要結束了。
“燕將軍回來了,燕將軍被國師大人救回來了……”
段若棠亦抬眸,就見君不言和燕北,還有他的結果手下,正一瘸一拐的京城了,其實君不言沒受傷,主要是攙扶著燕北。
他肩膀中了一箭,此刻被其他下屬接過療傷去了。
周圍不斷有士兵匆匆而過,有的在救助傷兵,有的為自己的戰友收屍……有人在哭,有人在劫後餘生的笑。
比起戰前的雄赳赳氣昂昂,戰後的悲歡離合才最是催人心腸。
君不言站在人群中也看到了段若棠。
一個累的頭冒虛汗,一個白衣染血。
段若棠起初見君不言身上都是血跡,還以為他受了重傷,後來見他步伐穩健的走過來,才微微放心。
“沒事吧?你身上怎麼都是血?”
君不言看了看自己的狼狽,以前他是京城白衣無雙的國師,哪裡有過這樣的時候,他還新鮮的笑了笑,道:“這血染的衣服,還挺好看的,可惜不是我的血,是燕將軍和他下屬的,他們才是英雄。”
“可國師方才是飛身下城樓營救的時候,也很英雄啊,你可知,你在空中無法控製身體,若是被射成篩子,你可就做不成英雄了。”
隻能做史上第一個被射成篩子的國師大人。
君不言聞言,忍不住噗嗤一笑,“那你可小看我了,我有盾牌符籙,再說當時也想不了那麼多,燕將軍不能死了。”
“我明白。”
二人在烽煙中相視一笑。
這還是段若棠第一次把這位毒舌國師,當作自己過命交情的朋友,隻是剛才嘴上還關心他呢,段若棠說完話,反而自己眼前一陣發黑。
這雷神陣,她果然是控製的勉力,一頭就栽了下去。
君不言飛奔而上,直接將段若棠接到了懷裡,然後打橫抱起就往軍醫處走,好在段若棠隻是脫力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燕大元帥燕流雲在聽聞段若棠昏迷了,也親自過來探望了一遍,並道:“此番大破敵軍的金石陣,護國侯乃首功,本帥立刻便起草奏摺,為護國侯請功。”
燕大元帥今日太高興了,“國師大人不顧安危搭救我兒,老夫無以為報啊。”
這一聲歎,是燕大元帥私人的感謝,雖然從戰爭開始,他就已經隨時做好了父子一同戰死沙場的打算。
但能活下來,還是值得慶幸的。
不過君不言此刻關心的可不是這些,而他說話的方式,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道:“元帥的兒子回來了,元帥自然是高興又感動的,但是第一批出城殺敵的先頭將領們,卻是多數都回不去了,今日陣法有失,絕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破壞,還請元帥秉公執法,切莫因那賊人身份不同就輕輕放過,若那樣的話,燕家的威名也就名存實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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