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雲如海一臉凝重地看著她道,“東西我收下,你趕緊離開。”
“三舅。”
蘇月嬋目光堅定地看著雲如海,一句一頓地道:
“我是大夫,這是屬於我的戰場,我豈能後退?”
“若天下大夫都像我這般做逃兵,人類在瘟疫面前,就隻能不戰而敗不堪一擊!我身為大夫的意義何在?”
“重症區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
雲如海一臉猶豫。
道理他都懂,可嬋兒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
萬一有什麼不測,他怎麼對得起霜兒?
雲如海低聲勸道:
“你還小,而且還是個姑孃家,理應被人保護才對,怎能讓你去重症區?”
蘇月嬋反駁:“瑤姐姐像我這個年紀時,早就上陣殺敵了,沈姐姐也......”
就在這時,她口中的沈姐姐沈青黛急匆匆趕來。
“雲叔叔,花姐姐快不行了,她躲在帳篷裡不肯出來,也不準任何人進去,誰逼她就自儘,大家都在帳篷外勸她呢,可她怎麼都聽不進去。雲叔叔你快過去勸勸她......”
蘇月嬋一驚,連忙打斷她:
“花姐姐怎麼了?很嚴重嗎?”
剛才沈青黛太過著急了,沒留意到蘇月嬋。
聽蘇月嬋這麼一問,她才留意到她。
嬋兒醫術高明,她能來,她自然是高興的。
可這裡在鬨瘟疫,太危險了。
她目光複雜地看著蘇月嬋道:
“嬋兒,這裡有我,你還是回去吧......”
“你們誰都别再勸我了。”蘇月嬋當機立斷道,“帶我去見花姐姐。”
沈青黛一臉為難。
“這都什麼時候了!”蘇月嬋道,“你們想眼睜睜看著花姐姐去死嗎?”
“你有辦法嗎?”沈青黛低聲問道。
在二十一世紀,病人不配合治療的情況她見多了,為此,她還專門修過心理學。
“我一定能說服花姐姐的。”
蘇月嬋一臉篤定地點了點頭。
見蘇月嬋堅持,雲如海也不反對了。
花家,就剩這麼一個遺孤了。
她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日九泉之下,他還有什麼臉面見花兄?
“嬋兒,你保證,你不會有事......”
“我保證。”蘇月嬋一邊往身上套防護服一邊道,“救人如救火,你們快帶我去見花姐姐。我的醫術,你們放一百個心。”
“這是什麼?”沈青黛好奇地指了指她身上的防護服。
蘇月嬋道:“預防瘟疫用的。已經在大批生產了,到時候,大家都要穿。”
“好,我們這就出發。”沈青黛下定決心點了點頭。
嬋兒比她能乾,定能救下更多的人。
她雖然不放心嬋兒待在這裡,可同為醫者,她能理解嬋兒的心情。
軍營中,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正在慘遭荼毒,她們誰也做不到袖手旁觀置身事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遇到困境,她們相互扶持彼此照顧。
她堅信,她們能活下來。
雲家軍治軍嚴謹,雖然在鬨瘟疫,但一路走來,大家各司其職,該操練操練,該守衛守衛,後勤人員忙碌地奔跑著,醫護人員不畏生死耐心醫治著病患。
火化場上,又抬來一具屍體。
負責火化的士兵們,對著屍體行軍禮,默哀,最後,火化。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鬱的憂傷。
除了必要的溝通與交流,沒人說話。
整個軍營,彷彿一座巨大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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