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夾起一塊水煎乳餅放進嘴裡。
金黃酥脆的外皮,裡面軟糯細膩,口感醇厚豐富,混著淡淡的奶香和獨有的雲城風味,回味無窮。
元老細細咀嚼,將乳餅嚥下,對楚曄道:"五十多年前,我曾帶兵到雲城打過仗,回京都後,對雲城的水煎乳餅和酥炸雲蟲念念不忘。小娉孝順,特意去地道的雲城菜館跟人學習,終於學會,做出了我愛吃的口味。"
楚曄朝元娉投去溫柔的一瞥。
難怪元老喜歡她,除了身世孤苦離奇,還因為她的細心和體貼。
元家子孫個個都是大忙人,缺這麼一個細心的可人兒。
楚曄把元娉做的每道菜都嚐了一遍,每道菜都做得美味無比,無懈可擊,比酒店餐廳裡做得更精緻更好吃。
用餐完畢。
幾人稍作休息。
楚曄派人把元娉送回自己的家。
他帶著元老,乘車前去星河灣。
楚曄帶過來的幾車聘禮,元老硬是一樣沒收。
抵達星河灣,舟舟剛睡醒沒多久。
顧謹堯抱著他,在陽光暖房裡賞花。
帆帆則由顧纖雲抱著。
自打知道舟舟的離奇身世後,每逢週末,顧謹堯都會拋下所有應酬,專程來陪伴舟舟。
也是奇怪,舟舟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唯獨不嫌棄顧謹堯。
舟舟對一株開得正旺的紅梅感興趣。
盯著看了很久。
那紅梅瓣瓣梅花如火似血,像因公犧牲的戰友們的血,讓他又記起了很多前塵過往。
帆帆則樂嗬嗬一張小臉,看到啥都笑,無憂無慮。
一母雙胎,性格天差地别。
元老拄著柺杖,大步朝舟舟走過去,嘴裡喊道:"舟舟小同誌,我元宗勳來看你了!"
舟舟原本趴在顧謹堯懷裡賞花,聽到元老的聲音,猛地扭頭,朝他看過來。
漆黑的大眼珠盯著他看了幾秒,舟舟忽地抬起白白嫩嫩的小右手,朝他唰地敬了個十分標準的禮。
所有人都驚住了!
尤其是顧纖雲。
因為從來沒人教過舟舟敬禮,電視也很少讓他看,怕影響視力。
元老也舉起右手,一臉鄭重地朝他回敬了一個禮,並沒有因為他不滿一週歲,而輕慢他。
楚曄攙扶著元老,走到座椅上坐下。
顧謹堯也抱著舟舟,在他旁邊的座椅上落座。
元老一臉慈愛地望著舟舟,問道:"舟舟小同誌,你還記得你上一世叫什麼名字嗎"
舟舟小嘴微張,十分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國,煦。"
元老神色一滯,隨即眼圈就潮了。
的確是這個名字。
國姓很特别,十分罕見的一個姓,所以二十多年過去了,他對這個名字仍記憶猶新。
當年次子元仲懷在雲城就職,結果剛上任沒多久就出了這麼大的滅門慘案,被滅的還是緝毒英雄的家人。
這事必須要妥善處置,否則會寒了英雄們的心。
元老親自出面,前去給國煦一家送葬。
當時他打算把國煦的遺孤,秘密交給大兒子元伯君撫養。
元仲懷再三向他討要,並信誓旦旦地說,會將元娉視為親生女兒,他才鬆了口,沒想到卻害了那丫頭。
元老伸出雙手,對舟舟說:"舟舟小同誌,我能不能抱抱你"
舟舟點點頭。
顧謹堯把舟舟放到元老身上,同時立在旁邊,盯著舟舟。
畢竟元老歲數擺在那裡,他怕元老不小心一鬆手,會摔傷他的寶貝外孫。
元老盯著舟舟影沉沉的大眼睛,"舟舟小同誌,你還記得你上一世是哪裡人嗎"
舟舟十分認真地答:"雲,城。"
"家裡都有誰"
舟舟道:"爸、媽、弟、妹……"
後面的不說了。
顧謹堯出聲道:"元老,舟舟還不滿一週歲,說不了太長的話,等再長大一些,可以更清楚地回答您的問題。"
元老微微頷首,問顧謹堯:"孩子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顧謹堯道:"有,胸口有紅色胎記。"
"我能看看嗎"
顧謹堯小心地幫舟舟解開嬰兒服鈕釦。
胸前赫然一片紅色胎記,中間顏色深,旁邊淺,仔細看,像是槍崩的。
淺色的像是暈染的血跡。
細嫩的手臂上還有芝麻粒大的紅痣。
國煦當年就是被槍殺,被虐殺。
死得十分慘烈!
全家人也被血洗!
手上沾了無數敵人鮮血,早就心硬如鐵的元老,此時忍不住淚目。
他小心翼翼地幫舟舟繫好鈕釦,把他按到懷裡抱著,仰頭,淚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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