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有點難聽,虞棣拉著臉說:“知道了。”
虞城叮囑道:“充錢的時候,小心點,别被我媽發現了。”
“嗯。”
卻不知,父子二人的對話,早已清晰地通過電話監聽儀器,傳入了成瓊耳中。
成瓊抬手將辦公桌上的檔案嘩啦一下推到地上。
憤怒讓她胸口急促起伏。
緩了許久,她神色才慢慢恢複平靜。
微微傾身,她拿鑰匙打開右手邊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張全家福。
相框裡一男一女坐著兩位中年人,後面站著兩個妙齡女子,眉眼有幾分相似。
隻不過一位短髮乾練,方臉,眼神精明。
另一位長髮溫柔,下巴尖尖,我見猶憐。
成瓊指腹在那位長髮女的臉上輕輕摩挲,眼神越來越寒。
驀地,她拿指甲狠狠掐住那女人的臉。
又過了小二十天。
沈惋終於從鬼門關裡撿回一條命。
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
蘇星妍來看她。
儘管有心理準備,可是看到沈惋的模樣,蘇星妍還是膽戰心驚。
原本蠟黃的皮膚,皮開肉綻,本就枯瘦不堪,這下子變成了不人不鬼。
身上皮破得太多,動手術的刀口也多,蓋不住被子,沈惋細骨伶仃的腿和胳膊就那樣晾在外面,隻在腰間和胸口搭一塊床單。
臉也破得不成樣子,灰灰的,是怎麼都洗不掉的臟。
沈惋眼神絕望地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眼白泛灰。
要不是心臟監護儀上顯示的數字證明她還活著,任何人都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蘇星妍怔怔瞅著她,漸漸紅了眼圈。
活了二十二年,她從未見過如此悲慘的女子。
沈恪端著一杯溫水,從後面走過來,輕聲說:“是不是嚇到你了?”
蘇星妍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下來。
她抬手擦掉眼淚,一字一頓道:“一定要把作惡的壞人揪出來,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恨!”
沈恪拿杯子的手用力握緊,“假冒燃氣公司工作人員的那個人意外身亡,線索斷了。警方找成瓊調查,成瓊的話說得滴水不漏,也有不在場證明。銀行轉賬,通話記錄,都查不到有用資訊。很顯然,她不是第一次應對這種事。”
蘇星妍美眸變冷。
沈恪放下水杯,輕輕擁住她,“别憂心,多行不義必自斃,壞事做多了,準備得再精密,遲早有一天會露餡。”
蘇星妍深呼吸一聲,強壓下胸中的痛楚和不忿。
她轉身握緊他的手,但見他原本英俊的面容一天比一天清瘦。
又是忙公事,又要擔心母親的安危。
一顆心成天揪著,吃不好睡不著,不瘦才怪。
蘇星妍心裡疼得直抽抽,伸手摟住他的腰,顫聲說:“你們母子就是來這世上受苦受難的。”
沈恪唇角往上極輕地揚了揚,眉眼露出少有的溫柔,“可是上天讓我遇到了你,不後悔來這世間受苦受難。”
病床上的沈惋,眼角一滴濁淚悄然滑落。
拚著全力,從死亡線上掙紮回來,就是想看兒子和蘇星妍成婚。
這點念想,把她從閻王爺那裡搶了回來。
病房外。
虞城站在門口,想進去探望,又怕打擾到她。
門忽然被拉開。
沈恪走出來。
猝不及防,虞城瞥到病床上一條皮開肉綻的腿,瘦骨嶙峋,觸目驚心!
虞城嚇得慌忙轉身,心臟砰砰直跳,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慘不忍睹”。
沈恪道:“不是不讓你來了嗎?”
“我……”虞城說不出話來,不知是嚇的,還是愧疚自責的。
沈恪說:“以後别來了,也别往我媽卡裡轉錢了,我和你沒關係。”
虞城走了。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回島城!
回島城,逼母親自首!
把人害得這麼慘,她卻在那裡沒事人一樣悠然自得,還有沒有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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