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雙眼睛太美,睫毛長如柳,眼珠漆黑明亮,隻見閱曆,不見疲憊和風霜。
眉黛如畫,鬢如雲,十指纖纖,嫩白如茭白。
眼下隱約可見細小的紋路,應該不是年輕女子。
元仲懷盯著她的眼睛問:“你是誰?”
蘇嫿不語,往他臉上抹補天膠。
元仲懷頭往一邊躲,嘴裡嚷嚷著:“我不要貼這個面具,我不要!我要見我爸!你們這是濫用私刑!我要找律師!我要告你們!”
元峻冷笑,“告吧!你結黨營私二十餘年,持槍劫持我外公,哪一條都是死罪!”
元仲懷噎住。
顧逸風耐心儘失,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後背上各點了兩下。
元仲懷身形頓時僵硬,一動不動。
若不是易容要睜著眼,顧逸風早就將他打暈。
蘇嫿在他臉上塗塗抹抹,將面具貼上,又給他修整揉捏五官,接著拿出刀剪給他修理髮型,耳朵也給易了,指紋也磨平,換上新的指紋。
等操作結束,别說顧逸風了,連元峻都認不出元仲懷。
他簡直就像換了個人。
身上的官威不再,元家人的特質也不在,整個人年輕了十幾歲。
像極了邁入成熟之年的國煦,英武,神俊。
連眼神都正義凜然了不少。
元峻手伸到元仲懷的臉上,往下撕了撕。
任憑他怎麼用力,都撕不下來。
他鼻子和皮膚的觸感,幾乎和真人一模一樣,因為面具太薄,甚至能感知到人體的溫度,能清晰地看到皮膚上的毛孔,皮膚彈性也是一流。
他不由得暗暗佩服蘇嫿的易容術。
很明顯,這是超過祁連祁夢師徒倆的。
從密室出來,元峻向正在盥洗室裡洗手的蘇嫿道謝:“謝謝阿姨,辛苦您了
蘇嫿關上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莞爾一笑,“好多年沒給人易容了,手生了不少,時間也花得多了點
元峻拿起毛巾遞給她,“阿姨謙虛了,您已是登峰造極之術
蘇嫿接過毛巾,“按照你的要求,易成了國煦的模樣,千萬别讓舟舟看到
“放心。國煦死而複生,帶人去複仇,這樣給毒梟的威懾力極強,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怕就怕元仲懷不按計劃行事
蘇嫿抬腕看看錶,“青回該到了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到了
接著門被推開,青回夾著冷風走進來。
四人一起來到羈押元仲懷的房間,顧逸風伸手解開元仲懷的穴位。
看到青回,元仲懷本能地恐懼,張嘴道:“你,你又要乾什麼?”
青回面無表情,抬手往他嘴裡輕輕一彈。
一道小小黑影嗖地一下飛進他的嘴裡。
青回瞅著他的眼睛,陰惻惻地說:“聽話,生!否則,死!”
撂下六個字,他轉身離開。
餘下三人也走出去。
元仲懷隻覺得腹中劇痛,彷彿有一雙手握著他的腸子奮力攪動。
他仰天大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媽啊,您老人家若在天有靈,快來看看,看看這幫人是怎麼聯手欺負您兒子的!媽啊,媽!求求您顯靈,來救我一命吧!媽!”
幾人在外面聽到了。
顧逸風對眾人說:“他這副樣子,慫得像狗熊,怎麼去剿滅毒梟?”
青回言簡意賅六個字,“本命蠱,聽我的!”
顧逸風略覺意外,“這麼說,你也得去?”
青回冷哼一聲,“星妍,你照顧!孩子好,你生!孩子壞,你死!”
顧逸風無可奈地笑了笑。
這嘴毒心軟的人啊,如果去上班,得吃多少暗虧?
此處去剿滅毒梟,凶多吉少。
誰都想不到青回會去。
顧逸風從包中取出支票本和筆,唰唰寫了一串數字,簽上名字,遞給他,“這筆報酬,你先拿著,還有套别墅,明天轉到你名下上
青回盯著支票上的數字,仔細數了數。
數了兩遍,三後面八個零。
這個數額,他是滿意的,相當滿意。
他低聲說:“不要告虞瑜
“絕對不會,放心
青回默一下,“告舟舟
“我會告訴舟舟,你為了他,和元仲懷去剿滅毒梟
青回嗯一聲。
顧逸風思忖一瞬,“出發那天,我跟你一起去吧,此行太危險,人多力量大
青回瞥他一眼,不耐煩地說:“保護!星妍!”
他拉開門,疾步行走,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三人對視一眼。
這個會下蠱會馭蛇,成天與蟲子打交道,進過監獄坐過牢,一身邪佞,冷臉冷語,做事從不考慮别人的人,關鍵時刻居然挺身而出,深入虎穴,做出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壯舉。
三人又去辦公室同其他人秘密商討一番,離開。
走出大門,來到車前。
元峻剛要拉開車門,呼啦啦一道修長的墨色身影從樹而降。
那身影瀟灑落地。
是墨鶴。
墨鶴俊臉一揚,衝三人道:“青回去,我也去!”
他看向蘇嫿,“姐,你給我易容成獨孤城的模樣,我要做青回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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