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如頭等艙舒服,但是不覺逼仄。
溫澤一米八出頭,也沒覺得不適。
秦陸身高超一米九,腿比普通人長得多,腿屈著,很不舒服。
跟溫澤換位置,倒是可以把腿往過道那裡伸,但是那樣一來,溫澤就和林檸相鄰而坐了。
秦陸忍了。
暗罵自己沒事上趕著找虐。
說是幫秦悅寧追小白鼬,結果追出來這麼多麻煩。
但是,他若不跟過來,林檸和他哥說不定真被人連命端了。
想到這裡,心裡莫名抽痛一下。
他偏頭朝林檸看過去。
林檸正靠在椅背上,雙臂環胸,下巴抬起,閉目養神。
黃昏的暖光,透過機窗照進來,落在她嬌俏的小臉上。
逆光中,她皮膚蒼白得能看見額角間的細小血管,長睫毛毛茸茸地垂下來,尾端微翹,有點洋娃娃的模樣。
小巧可愛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嘴巴乾得有點起皮。
秦陸情不自禁笑了笑。
其實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被奶媽、保姆、傭人嬌慣著長大,缺少父母嚴格管教,所以行事任性妄為。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代替她父母,好好管教她。
但是一想到她那玩弄感情的性子,說不定費儘心思管教好了,她就跑了。
白白替他人做嫁衣。
溫澤拿起飛機上配送的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秦陸,“秦總,小檸嘴巴乾了,你把這瓶水遞給她,讓她潤潤嘴唇
秦陸沒接,“她要睡覺,等睡醒了再給她喝
溫澤從包裡掏出一管女士透明唇膏,遞給他,“等她醒了,你把這個遞給她,她嘴脣乾了
秦陸掃一眼那管唇膏。
覺得這男人細心得有點娘了,又是保溫杯,又是唇膏。
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去買唇膏?
他活了二十六年,從來沒買過那玩意兒。
兩個小時左右,飛機抵達京都。
秦陸去停車場取了林檸的跑車。
法拉利跑車是兩人座,後面的空位小得可憐,小孩子都擠不下。
秦陸將開車到林檸和溫澤面前,降下敞篷,問溫澤:“溫先生身手如何?”
溫澤道:“會騎馬,學過幾年跆拳道
秦陸打量他,“有基本功。趴到跑車車頂上,應該不會掉下來吧?”
溫澤眼神微滯,很快反應過來了。
他溫和一笑,“我打車,或者打電話叫我助理來接我,你送小檸先走吧
林檸衝他揮手道别:“謝謝溫先生去看我梅媽媽,再見
溫澤眸光溫文爾雅凝視她,“回去好好休息。梅媽一定會醒過來,下次再去看她,記得多帶幾個保鏢
“好
林檸拉開車門,俯身坐進車裡。
秦陸發動車子。
車子開遠,秦陸不動聲色地問:“喜歡溫澤?”
林檸想說,隻喜歡你,别的男人看不上。
但是這種話,以前她說了很多很多,說得他心煩,還把他搞跑了。
林檸改口道:“溫先生人很好,紳士、細心,溫柔,脾氣好,情緒穩定,他未來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秦陸握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忍下情緒。
他一轟油門,將車開得飛快,擦著超速的底線。
一路上再也沒搭理過林檸。
平時將近四五十分鐘的路程,秦陸硬是用半個小時就開到了。
車子停到林檸家門前。
林檸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想讓他回家坐坐,喝杯茶,但是想到表哥元峻說的,要沉住氣。
一猶豫的功夫,秦陸一轟油門,將車開走了。
“哎!”林檸手伸出去,望著辣紅色的跑車車尾,“那是我的車!你停車!還我的車!”
秦陸充耳不聞。
一口氣將車開回日月灣。
回到家,上樓來到自己臥室。
和衣躺到床上,望著天花板,生悶氣。
生著生著,又覺得自己好笑。
生的哪門子閒氣?
又不是情侶。
正想著,門篤的一聲從外面推開。
秦陸以為是父母,躺著沒動。
進來的卻是小白鼬。
小白鼬立起來,骨碌骨碌的大眼睛瞅瞅他。
見他沒反應,小白鼬開始跳起來,又蹦又跳,上躥下跳,越跳越快,像極了舞廳裡蹦迪的人。
蹦了半天,見秦陸沒反應。
它開始滿屋子亂跑,白色閃電一般,跑到這裡跑到那裡,一會上跳窗戶一會兒跳到壁櫃上,跑得呼呼生風。
它速度太快,比野兔子還快。
秦陸就看到一團白毛滿屋子亂飄。
飄就罷了,它還掉毛,掉得到處都是。
真瘋啊。
寵物如人。
小白鼬和林檸一樣瘋。
秦陸拿起手機撥通林檸的號碼,“小黃鼠狼,你親戚發瘋了,喂什麼藥才能讓它停下來?”
林檸一愣,“什麼親戚?我表哥去你家了?他情緒萬年如一日的穩定,怎麼可能發瘋?”
“不是元峻,是小白鼬
林檸微惱,“它是你親戚!”
“你是黃鼬,它是白鼬,你倆一個祖宗,近親。不跟你扯了,怎麼才能讓它停下來?我臥室裡現在全是它的毛
“很簡單,你把它抱在懷裡哄哄就好了。它被人遺棄,又被流浪狗咬傷,我救了它,怎麼送都送不走了。亂蹦肯定是看你不開心,想逗你開心。之前養它的人給它做過除臭,不臭的,你抱抱它吧。給足它安全感,它就不鬨了
秦陸放下手機,朝小白鼬走過去,衝它喊:“快停下來,我開心了,來,我抱抱你
果然,小白鼬不亂跑了。
它停下來,蹦蹦跳跳地朝秦陸走過來,走到面前,朝他作揖。
秦陸彎腰將它抱進懷裡。
一入懷抱,它不再躁狂,變得安靜乖巧。
和剛才瘋瘋癲癲的樣子判若兩鼬。
秦陸抱著安靜的小白鼬,突然想到林檸。
她作她鬨,她遊戲人間,她玩弄感情,她不婚,是不是也是像小白鼬這樣,缺乏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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