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在胡說什麼?他回家兩個月了,怎麼可能一點東西都沒有嗎?”陳澤瞪大了眼睛,提高了聲調。
“稟報王爺,屬下不敢撒謊。大少爺確實沒有!”陳皮抬起頭,眼神堅定但又帶著些許畏懼。
“當時,您說大少爺一下子接觸王府內的繁華,容易被這種環境腐蝕,避免他貪圖享樂。便要求王府禁止給少爺提供一切支援,並要求他每天早起請安,打掃王府。”陳皮的聲音帶著顫抖,頭深深地垂著,不敢抬眼瞧陳澤。
“他可沒有怨言,一直按照您說的做啊!”陳皮的頭垂得更低了,身子佝僂著。
“什麼?你為什麼沒有給我說?陳澤,你好狠的心,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兒子的!”沈靈韻怒不可遏,雙目圓睜,柳眉倒豎,衝過來手指幾乎要戳到陳澤的鼻子,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還是說,在你眼裡,你就沒有這個兒子?”
“你說為了磨練陳辛,沒有血性的人不配當陳家的娃!當年,就是信了你的鬼話,才把他放到陌生的村裡,無依無靠,讓我的孩子苦了十多年。”
“他當兵的這段時間,難道還不能證明他的品行嗎?當時,我就想去找他,你非要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沒有經曆這些便沒有堅韌的意誌。”
“現在,回到了自己啊!沒人說,我都不知道啊!陳澤,咱們家的下人都沒有如此窮苦啊!如此,乖巧的孩子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苦難!”
“難怪今天如此正式的日子,陳辛穿的如此破爛,這恐怕就是他最好的衣服了吧!你難道一絲愧疚都沒有嗎?”
“夫人,我……都怪這個逆子,他長嘴是乾嘛的?要是他提,我能虧待他嗎?”陳澤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沈靈韻的目光,雙手侷促地搓著衣角。
“陳澤,你到如此地步了,你還在推卸責任。那可是我沈靈韻,唯一的孩子。辛兒如今變成這樣子,都是你的責任!”
“現在,我算是看清你了!你不配做一個父親!你當你的大英雄,我回我的沈家,從此再不相見!”
沈靈韻歇斯底裡地喊道,轉身扭頭就往外走去,步伐匆匆,裙袂飛揚,決絕的背影一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夫人!”
陳澤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挽留,手臂卻在半空中僵住,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最終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力地垂下。
剛剛他就應該安排人攔住的,怎麼就腦子短路了呢?這一次妻子回到家,又不知道會掀起怎麼樣的腥風血雨。
自從她嫁入到陳府以後,因他與老丈人之間的矛盾,便再也沒有回家,從此斷了聯絡。
此次,她如此決絕憤怒地回家,豈不讓天下人知道我陳澤欺負她瀋陽的獨生女,徒增笑料。
這沈靈韻也真是的,一點大局觀都沒有,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小題大做,竟然離家出走!
算了算了,這次也不能怪自己的妻子,都怪這逆子,胡作非為,惹的自己和妻子兩人生氣,簡直是扶不起的阿鬥!
恐怕老丈人知道前因後果,也會原諒自己。畢竟自己也是處於好心,而且妻子好久沒回家了。給她個藉口回家,自己的老丈人應該還要感激自己!
藉此機會,讓她回去在家裡呆段時間,順便冷靜冷靜,想明白或許就好了。
“爹,我去安慰娘。您别擔心!”
看著眼前一臉堅定的少年,陳澤的內心突然得到一絲安慰。他嘴角微微上揚,欣慰地點了點頭,還是自己的兒子懂事,不虧是自己的種!
要不是自己當年,明面上還得依靠沈家勢力,迫不得已,才給他安排一個假身世,否則陳宇就不用揹負乾兒子的罵名了。
現在,陳辛離家出走,沈靈韻又回孃家,王府就是自己的一言堂,藉此機會可以毫無顧忌,大力培養陳宇了。
而離開陳府的沈靈韻,恐怕也隻有一個地方去可以去——自己的孃家,雪豹軍掌舵家族。
沈家!
想要找到她不難,可是就算找到了,問題還是得不到解決。
自己一日不把陳辛帶回來,恐怕她一直也不原諒自己。可真要讓陳辛回來,他難道真的要給陳辛道歉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且不說他沒有錯,就算自己有錯,哪有父親給兒子道歉的?應該是這個逆子求著自己,原諒他!
“算了,讓她靜心一段時間!等過幾天她氣消了,我去找他!”
陳澤長歎一口氣,無奈地擺擺手,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雙肩耷拉著,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
今天原本是他大兒子陳辛訂婚的好日子,而且這個兒媳竟然已經有了他陳家的骨肉。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是,應該喜氣洋洋的今天會變成這樣。
都怪陳辛這個逆子!
忤逆父母!拋妻棄子!簡直罪大惡極!
還是陳宇聽話,於是,上前輕輕拍了拍陳宇的肩膀。
“最近,北境演武也快開始了。宇兒,你好好準備,把心思放到比武上,家裡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說完,自嘲地苦笑一聲,轉身朝著內府走去,神情落寞,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孤獨和淒涼。
看到父親如此唉聲歎氣,愁眉不展,陳宇的雙眼瞪得溜圓,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對陳辛的恨意愈發洶湧。
要不是陳辛的出現。這個家應該是幸福完美的。今天,與柳如煙訂婚的也應該是自己!
真希望陳辛離家出走之後,直接死在外面,這樣母親也不會被氣會孃家去,父親也不會如此憂愁,而自己也可以徹底享受柳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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