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個個的,也都散了。”錢桂花習慣了在家裡發號施令,隨後又對小兒子交代道:“家裡沒有多餘的房間了,等會你和你二哥睡。”
陸凡點頭應下,說完之後轉身就回了房間。
陸硯魂不守舍地喝了雞蛋羹,餘光打量起這個家來,從前被她打理得溫馨舒適的房子,現在被放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雪白的石灰牆壁早已是斑駁一片。
漆黑的老舊木桌,都能聞出腐朽的油漬味。
母親還是一貫的強勢獨斷,而其他人除了應和就是順從。
他抬腕看了看手錶,淩晨四點,雖然心急如焚,但這會兒出去也沒辦法找到人,他去陸凡的房間,陸凡此時已躺在床上鼾聲震天,臭襪子臭鞋子隨意的丟在一邊。
他坐了一天的車其實已經累極了,但卻根本睡不著,滿腦子想著沈清宜。
......
第二天一大早,陸硯出門就被趕早的左鄰右舍給認出來了,都熱情打著招呼,“陸工程師回來了呢?都好幾年了吧,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的俊。”
“人家吃技術飯的,工作都是靠腦子,不用乾那麼多粗活,能有什麼變化。”
“這回回來不走了吧?”
陸硯禮貌地迴應著,“暫時不走了。”
能迴應的他便迴應,不能迴應的就笑笑。
陸硯一走,這些人就在背後議論紛紛,“陸硯還真是可惜了,這條件簡直就是萬裡挑一。”
“可惜什麼?聽說這次回來準備離婚呢?”
“那也可惜,二婚哪有頭婚好?他這老師不厚道,自己什麼人啊,還非得挾恩圖報,禍害别人。”
“那你就不懂了吧,就陸硯這條件,隻要他一離婚,咱們這個家屬院要擠破頭,不說他這長得萬裡挑一,人家拿的可是國家一級工資啊。”
“就是,當年的省狀元呢,生出來的孩子得多聰明。”
“所以那個姓沈的生出來的肯定不是陸硯的孩子,聽說沒事就犯愣,也不怎麼和人交流。”
“但是長得好,紅唇齒白,别說那眼眉和還真有幾分像陸硯。”
“你見過?”
“前段時間見過一次,”
“你别瞎說,陸家人都說了,沈清宜可是婚前懷上的!想來肯定是她那父親急著找人接盤,所以......”
“唉!天殺的喲,這種人陸硯還報什麼恩啊。”
陸硯想了一晚上沈清宜會在哪裡,他決定先去一趟教授的老公房。
公交車經過五個站,才到了沈教授從前住的家屬院,雖然四年多沒來,但這裡的一切他都熟悉。
還沒走近,遠遠的看到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心瞬間沉了下來。
他越過吉普車,一個高大的男人抱著一個孩子,被一圈人圍住,那孩子趴在那男人的肩膀上,忍不住掉眼淚卻仍一臉的倔強不哭出聲,他一抬頭看到了陸硯。
四目相對,陸硯的腦子頓時像是炸開了花,這孩子的鼻子、眼睛簡直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
隻一眼,或許是心靈感應,陸硯百分百肯定這個孩子是他的。
他撥開人群,看到了沈清宜,黑色的長髮和寶藍色的絲巾編成一條長長的馬尾垂在背後,雪白的圓領襯衣配著一條寶藍色的過膝裙,簡約大氣,杏色的高跟鞋將她身姿襯得纖細雅緻。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美,甚至更添幾分風韻。
陸硯正準備喊她,人群中一道尖厲的怒吼響起:“沈平安,下來給豆豆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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