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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夫人離開後,肖氏便跌坐在床榻上,外面的門還未關嚴實,一股子冷風吹了進來,驚得肖氏激靈一下清醒過來。
夫人,您不該答應老夫人的。乳孃勸。
肖氏皺著眉頭,無奈冷笑一聲:現在未哥兒還沒有回來,這門婚事我若是不答應,我還有命活著嗎
她是知道楚老夫人的手段,心很毒辣,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在後宅院要一個人死簡直太容易了,不聲不響的,防不勝防。
被逼到這個份上,肖氏壓根就沒法子了。
乳孃歎了口氣,扶著肖氏坐回榻上,又吩咐丫鬟將門窗給關好,轉過身站在榻前將肖氏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她低聲說:敏姐兒再好,將來有老夫人和大姑奶奶撐腰,一個孝字壓下來,您拿敏姐兒也沒招,這事兒您心裡可要早點打算,大將軍向來聽您的話,您若是鬆了口,這婚事若真的成了,豈不是連累了大將軍
肖氏抿了抿唇,她一把握住了乳孃的手:如今也隻有乳孃能和我說說心裡話了,這事兒暫且不急,等未哥兒回來再說。
有些事她寫信不方便,總要見著人,親口說出來才好。
夫人是奴婢看著長大的,自然和您是一條心的。
主仆兩個人說著悄悄話。
另一頭的楚老夫人回去之後便派人給自家女兒送信,讓敏姐兒過來住一陣子。
這惹得其他兩個兒媳略有些不悅。
母親,敏姐兒這個節骨眼上來是為何
其實兩個人早就猜到了,楚老夫人是想將敏姐兒嫁給三房。
楚老夫人也不隱瞞,直接說了原因:整個楚家就靠著未哥兒在戰場上拚殺換來的榮華富貴呢,若不是他,今日楚家下場就是穆家那般。
兩個兒媳認為楚老夫人這話說得有些嚴重了。
謀害天子,那可是太後唯一的心尖尖,臟東西又是從楚家跑出去的,太後沒有將楚家滅門就已經是格外容忍了。
入宮一趟,楚老夫人的腦子也清醒了許多,這事兒楚家不占理。
兩個兒媳面面相覷,一想到以往欺負的三弟妹即將要翻身做主,她們兩個心裡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楚大夫人說:當年若是旁人入伍,興許也能給楚家爭來功勳。
聞言,楚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現在去也來得及。
一句話噎得楚大夫人不上不下,緊繃著臉說不出話來。
誰敢打敏姐兒的主意,休怪我翻臉無情!楚老夫人再三敲打兩人,並且說明瞭原因之後,兩人哪還敢再爭,畢竟還是楚家的未來要緊。
當天下午敏姐兒就來了。
穿著一套淺藍色小襖,領口處還圍著一圈白色的貂毛,烏黑的髮鬢上隻有隻有幾支玉簪,脖子又掛著一支上等的羊脂玉項圈,膚若白雪,五官較好,聲音也是甜糯的。
給外祖母請安。
楚老夫人剛睡醒,見著她來,立即笑了:你可知來楚家是做什麼的
敏姐兒點頭:母親都和我說過了,外祖母放心,我是心甘情願去侍奉三舅母的。
楚老夫人笑著拍了拍敏姐兒的手:不怪我疼你,你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未哥兒將來必有大出息,你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表哥他可有寫信回來敏姐兒試探性地問。
楚老夫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你表哥孝順,心裡記掛著楚家,但又在前頭打仗,等戰事結束就回來了。
表哥他文武雙全,足智多謀一定會打勝仗回來的。
在幾個表哥中,敏姐兒早些年就看中了英武不凡的未表哥,和身份無關,而是他一舉一動就像是骨子裡刻出來的優雅矜貴。
和她預料的一樣,未表哥一路披荊斬棘早早就被重用了,尤其是這兩年,幾乎手握著南端的半壁江山。
若不是未表哥打仗厲害,家中祖母都不許她來楚家,畢竟楚家和天花染上關係了。
祖母說:既然你外祖母回來了,那肯定就是太後心裡的那口氣兒撒出去了,日後楚家的前途隻要有大將軍在,便不會差的,隻等楚大將軍回來,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所以,敏姐兒很快就被送來了。
楚老夫人對著敏姐兒仔細叮囑:你未表哥雖然是個武將,但十分孝順,你要好好的侍奉肖氏。
是。
敏姐兒去了楚家的訊息,是下午傳到江虞月耳中的,蘇姑姑說:皇後孃娘多慮了,楚老夫人一回府就沒少安排,急匆匆的接了外孫女兒在身邊照顧,一點兒也不像身子弱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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