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瞪他:“你酒量才差!”
蒼溟:“我不飲酒。”
青嫵給整愣了一下,眼下這局面,這氛圍,有點給鬼整神了。
“與你說話好費勁,你要說什麼快點說,說不通咱們趁早打一架。”
“反正你是乾不掉我的,我勸你乖乖束手就擒,不要和我家硯台搶身體,我也不想把他肉身打殘了。”
蒼溟:“可你下手也不會留情。”
青嫵:“……你還挺懂我。”
“嗯,另一個我腦子裡全是你。”
青嫵:“……”
一神一鬼四目相對。
青嫵一口把茶悶了:“直接說吧,别廢話了。眼下這局面,少不了你的手筆吧。”
蒼溟又替她斟了杯茶,放了兩顆飴糖,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樣子。
“我會把一切都告知你。”
“你耐下性子一些,别太急。”
青嫵:老孃本來不急的,但是看到你這死樣子我是真有點急了。
蒼溟……怎麼是這麼個……這麼個德行?
說好的心狠手辣、狡詐多端、狗裡狗氣、不乾神事兒呢?
眼下這模樣,瞧著像是把孽根都斬了似的。
許是青嫵把想法都寫臉上了,蒼溟抿了抿唇,道:
“我的身世你已知曉。”
“而一切,都要從焚天之亂說起。”
蒼溟生來便得天道青睞,自他懂事時起,所求之事,便隻有尋索大道。
“蒼生之火可焚儘蚩尤意識,但我大道有缺,蒼生道並未圓滿,無法點燃蒼生之火,所以,當初的我尋了一位外援。”
青嫵眸子微眯:“彌顏他娘?”
蒼溟頷首,“上任孔雀大明王掌握南離神火,她的相助可助我除去蚩尤意識,隻是,中間出了意外。”
“三十六重天的結界被打開,域外邪魔突襲。孔雀大明王的南離神火突然失控,從而導致我剛剛點燃蒼生之火也失去控製,當時我引動蒼生之火滅了闖入的域外邪魔們,之後卻無法再掌握此火,這才引發了焚天之亂。”
青嫵皺眉聽著,“那你的魂魄是怎麼落入巫族手裡的?”
“我魂魄中藏有蚩尤意識,當時我的魂魄被一團混沌之氣裹挾,進入了豐沮玉門中沉眠。”
之後若乾年,巫族潛伏,再到巫族找上梵幽,將蒼溟轉世成人。
“上一任孔雀大明王的殘魂被我家那老東西帶走藏在了陰司的彼岸花海中。”青嫵靜靜看著他:“我一直納悶,我家那老東西為何會出手。”
“畢竟,你們神族那場焚天之亂,與我們鬼族可沒半毛錢關係。”
蒼溟迎著她審視的目光:
“當日,梵幽府君是被我的人引去的三十六重天。”
青嫵沉吟。
若蒼溟所言非虛,那當年的焚天之亂,他和彌顏之母都是遭了算計,不管是彌顏他娘突然失控,還是域外邪魔的入侵,都像是一場刻意為之的局。
且幕後真凶不難猜,橫豎不過天帝天後其中之一,又或者,都不乾淨。
“你什麼都算好了,可焚天之亂還是發生了。”青嫵直勾勾看著他:“你既連焚天之亂有可能失敗都算到了,還做了佈置,那之後的種種呢?”
“轉世成為蕭沉硯,與我的相逢相識,也都是算計?”
“為了成就你的道,如今蒼生道成了,剩下的太上忘情道,你準備怎麼渡?”
青嫵似笑非笑著:“殺了我嗎?”
“可惜啊……”青嫵手托腮,戲謔又嘲弄的看著他:“你現在完全殺不了我,怎麼辦呢,蒼、溟、太、子。”
“殺妻證道,非我之道。”蒼溟看著她,“我不會殺你。”
至於想沒想過……
他很坦白。
“是想過殺你的,但很早前就失敗了。這一次又失敗,倒也不奇怪。”
“阿羅刹天,好像是註定的那般,我殺不了你的。”
蒼溟看著青嫵,第一次笑了起來。
這一笑,眼裡是有溫度的,也有某種瞭然。
青嫵卻是第一回,在對方身上找到了自家硯台的影子,她皺了皺眉,感覺不太舒服。
“你不殺我,那你賴我家硯台身上乾嘛?”
“還是說,你準備束手就擒,讓我家硯台把你的意識給吞了?”
她眼睛提溜轉,瞧著奸猾靈動的很。
蒼溟聽著她一口一句‘我家硯台’,胸腔內有陌生的情愫在鼓動著,但他又是熟悉這種情愫的。
屬於另一個‘他’。
“你說錯了,我是蕭沉硯,蕭沉硯亦是蒼溟。”
青嫵嗤道:“少來,你和他可不一樣。你才沒有我家硯台可愛!”
這是蒼溟第二次聽到這句話。
他看了青嫵一會兒,緩緩道:“會變得一樣的。”
青嫵臉色微變,這話讓鬼細思恐極。
而蒼溟的下一句話,直接讓她汗毛都豎起來了。
“待我愛上你後,我與他將徹底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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