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忙湊上來倒奶茶飲子,“奴婢伺候公主用膳。”
章翹自顧自挑著麪條吃,幽幽道:“傳聞定北王世子三歲習武,八歲從軍,至十五歲時已然功勳無數,眼下雖然受傷身子不好,可到底還是極其尊貴的人物。”
她嗦了一口麪條,繼續道:“他又出身軍營,性子看似溫和,實則暴戾乖張。你在霍世子跟前,還是要小心謹慎些的,像今日這樣的事,下回可不能有了。”
春晴聽著這兩句不輕不重的話,心頭不由竊喜起來。
她就說嘛,自己是宮裡尚宮局出來的,這個鄉下公主隻要稍加打聽就知道她不能得罪,即便對她有什麼不滿,也隻能憋著。
於是笑嘻嘻地回話,“公主您就放心罷,奴婢可是尚宮局出來的,做事自然有分寸的。”
“如此便好。”
“奴婢去給公主準備膳後果食。”
春晴不待唐翹發話便出了門來,秋雁緊隨其後。
“春晴姐姐不愧是司言的外甥女兒,連公主對您都如此看重,捨不得責罰。”
“這是自然。”春晴驕傲地抬了抬下巴,“我姑姑可是尚宮局的六品司言。”
“春晴姐姐出身這樣好,又有司言大人做靠山,妹妹真是豔羨得緊啊。”
春晴挑著眉眼看她,“你在貴妃宮裡當差,比我也不算差了。”
“這哪能比啊。”秋雁極儘恭維,“我終究隻是個侍女罷了,可春晴姐姐不同。姐姐容顏得天獨厚,少不得哪日就要做貴人的。就說今日罷,霍世子雖然瞧著有些不悅,可到底還是沒動怒不是?公主這般和顏悅色,或許也是因為霍世子的緣故。依我看,霍世子到底是憐香惜玉之人。”
這話一出,直叫春晴羞紅了臉。
“霍世子雖然病重了,可如他這般英姿俊逸的男兒,放眼京城卻也是沒有的。隻是……”她頗有些煩惱,“我一介侍女,要如何才能近他的身。”
秋雁沉思片刻,豁然開朗一般獻計道:“咱們眼下是公主的侍女,自然要以公主的名義相邀才好。”
兩個侍女的打算章翹自是不知曉的,待她吃了小半碗長壽麪後,艾艾也利索問好了訊息歸來。
“稟公主,確實有人生辰。”
“誰?”
“霍世子的近衛,寄留大人。”艾艾很是疑惑,“公主是對此事有什麼懷疑嗎?”
“今日,也是我的生辰。”
他便這樣巧合地送來了長壽麪。
她還以為他也……
“竟是如此?!”春晴高呼起來往外走,“此事可要告訴逸王殿下才是呢!公主的生辰,豈能草率!”
若是給公主舉辦生辰禮,少不得霍世子也要來的。
在她的大呼小叫中,章翹也算從回憶裡抽神出來。
是她魔怔了,她重生之事已然叫人匪夷所思了。
若是人人都重生一回,隻怕都要乾坤顛倒了。
段戎聽到裡頭的動靜入內,很是皺著眉頭問:“這春晴很是沒規矩,可需要臣……”
“到底是尚宮局出來的人,明面上也是貴妃派來教導我禮儀的,不理會她就是了。”
景貴妃把持後宮多年,受寵優渥,尚宮局早就是她囊中之物了。
想及陛下對景貴妃之寵愛,段戎也呐呐不好出聲了。
打狗也得看主人,這春晴,一時半會怕是不好趕走。
公主的生辰禮自然不能敷衍,可怕再多生事端,隻能一切從簡,為此唐清頗有歉意,不知想了什麼法子,晚上開了席面竟將定北王和趙邡也請了過來。
這二位一來,她這生辰禮,也著實算不得寒酸了。
隻是晚間發生了一件事,生生將這興致也散了乾淨……
為著安危著想,接下來的幾日,章翹沒再出門,隻等著節慶過了人流散開,好徑直趕去京師。
梁州刺史約莫是真怕唐清回去後參他一本,這些日子除了追查刺客之外,不遺餘力地奔波輾轉,知曉幾人不喜人多奉承,便給蒐羅了梁州各地的美食、點心一一送來,可以說是很卑微了。
等送幾人離開梁州的時候,他還萬般不捨地相送。
做刺史做到這份上,也活該他沒多大本事還能治理一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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