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川心裡還在暗自思考著,對面的梁有平道,“黃市長,廖文昊同誌畢竟是市局的主要領導,涉及到他的問題,沒有市裡領導同意,我們檢察院也不好貿然調查,所以之前收到了關於他的舉報信,我們都隻能壓下,不過現在舉報他的信件可是越來越多,我想這樣一直壓著也不是辦法,所以隻能來找市裡領導彙報。”
黃海川聽到梁有平的話,心裡一怔,心說找市領導彙報,你就直接找到我這來了?你去找傅建家不是更好嗎。
若有深意的看了梁有平一眼,黃海川笑道,“梁檢,你們檢察院是對人大負責,按照法規規定,你們也是獨立辦案,關於廖文昊同誌的事,我覺得你這個檢察長該自己拿主意才是,當然,跟市領導及時溝通也是必須的,不過梁檢去找過傅書記沒有?”
“還沒有,我是想著先跟黃市長您彙報一下,再到傅書記那邊去。”
“那就行了,你去找傅書記彙報,傅書記對這件事是什麼態度,我就跟傅書記的意思一樣,堅決跟傅書記保持一致意見。”黃海川笑著道。
梁有平聽到黃海川這話,一時愣住,下意識的看了看黃海川,見黃海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梁有平眉頭微擰了一下。
短暫的沉默,梁有平站了起來,“黃市長,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好,梁檢慢走。”黃海川點了點頭。
起身站了起來,黃海川親自將梁有平送到了門外,目送著梁有平離去的背影,黃海川眉頭緊蹙,心裡暗自凜然,“這江城的水很深呐,他才剛到,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了,想利用他這個市長,還真當他是個愣頭青不成。”
摸了摸口袋,昨晚在賓館住所收到的那封信件,這會就折起來放在他的口袋裡,舉報信的內容跟剛剛他從梁有平那裡看到的有很多重複的部分,很顯然,舉報廖文昊違紀的那些資料,有可能都是真的,甚至都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剛才一時沒想到,黃海川這會才想起自己剛剛應該去留意下字跡。
在原地沉思了一會,黃海川最終搖了搖頭,江城是省會城市,又是副省級城市,政治地位超然,這裡的水太深,連他這個市長都必須如履薄冰,最主要的一點是他這個新任市長任職的時間太短,對本地的情況還沒有完全摸清楚,這種時候隻能小心謹慎,這也是剛才他敷衍梁有平的緣故,姑且不說廖文昊是不是真有問題,問題又有多嚴重,梁有平作為檢察長,為什麼之前都不找前任市長反應,等他上任了才來找他?再者,即便真要找市領導彙報,梁有平先去找傅建家不是才更合理嗎,怎麼反而先來找他了?
毫無疑問,這裡頭有很多黃海川無法理解的地方,梁有平今天來找他,看似正常的彙報,但若深思,這舉動本就不正常,黃海川又哪敢輕易表什麼態,說句難聽點的,他對梁有平的瞭解,比對一個陌生人的瞭解多不到哪去,除了之前他上任時兩人打過照面,他同梁有平就沒打過交道了,梁有平是什麼樣的人,黃海川完全是一點都不清楚。
而這也更讓黃海川不敢輕易蹚進這種渾水當中,就算廖文昊真有問題,黃海川覺得也不應該是自己先來打出這第一炮,這件事,他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甭管背後是不是真有人在給廖文昊設局,他靜觀其變就是。
轉身走回辦公室,黃海川心說自己剛剛上任,除了忙於開展工作,還得應付各種波雲詭異的情況,這江城的市長還真沒那麼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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