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的一樓是一個小型的圖書館,配有各種舒適的雅座和沙發,還有專人幫忙研磨咖啡和提供飲料、糕點,至於二樓,則是一個佈置得古色古香的會客廳,高檔而又不失莊重和大氣,而三樓,是一個陳列廳,擺著各種各樣的畫,邊上還有一個用落地窗玻璃隔著的畫室。
此刻,在小樓的三樓畫室,一箇中年男子在靜靜的在畫著什麼,旁邊,站著一個姿色不俗的女人在觀看著。
女人對於畫畫一竅不通,也不懂得欣賞畫,不過對於男子畫畫,女人倒是顯得很有耐心的看著,手上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拿著湯勺輕輕攪動著。
“咖啡該喝了,不然待會味道就不好了。”女子輕吹了幾口熱氣,笑道。
“放邊上吧。”男子頭也不回的專注的盯著畫紙。
“長垣,你說這黃海川是什麼樣的人?這都上任十多天了,除了一開始的兩天去拜訪了那些退休的老乾部,接下來的時間可都呆在辦公室裡,你不知道吧,現在都有人給他取了‘閉門市長’的外號了。”女子一邊將咖啡放下,一邊輕笑道。
“管他是什麼樣的人,薇薇,你這個商會會長啥時候操心起這麼多了。”男子笑道。
“這不是這個新來的黃市長頗有些特殊嘛,畢竟是帶著邱家光環的人,連我都忍不住對他感興趣。”韓薇薇笑道。
“邱老太爺走了,邱家終歸不再是以前那個邱家了。”男子微微一笑,旋即又搖了搖頭,“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邱家再不濟,咱們也沒資格瞧不起人家,人家再怎麼樣,個頭還是比咱們大。”
“這話倒是不錯,但還有句話叫強龍難壓地頭蛇,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人,往往都是會成為不受歡迎的人。”韓薇薇淡然一笑,“這個黃海川,我可聽說是個鋒芒十足的人。”
“年輕人嘛,沒點銳氣還能叫年輕人嘛,他這個年紀,也理該這樣,要不然黨的乾部還不都死氣沉沉。”中年男子不以為然的撇嘴,“我倒是挺欣賞他的性格。”
兩人說著話,中年男子想起一事,突然道,“對了,那個黃海川的秘書還沒定下來?”
“還沒吧,怎麼?”韓薇薇看著男子。
“沒怎麼,前天老於還來我這裡,說他侄子在組織部,想請我幫忙,看能不能讓他侄子成為黃海川的秘書,這事我都差點忘了。”男子笑道。
“你呀,除了你這些畫,還有啥能讓你上心的?你自個說說,你這次又幾天沒回家了,整天睡在這裡,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當妻子的是個惡妻呢,連丈夫都不敢回家了。”韓薇薇嘟著嘴,年近四十的她,做出一副小女兒狀的樣子,卻是别有一番風情。
“這人活一世,圖的就是一個瀟灑,你管别人說什麼。”男子灑然一笑,“行了,這事既然想起來了,那你就去幫老於使點勁吧,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好歹咱們也出過力了,免得老於問起來不好意思。”中年男子笑道。
韓薇薇聽到丈夫的話,也隻能苦笑,丈夫就是如此,除了心愛的畫,對什麼都不上心,家裡家外的這些事,都是她在操持,人際關係和社交圈子也是她在打理,有時候韓薇薇都在想,如果丈夫也願意走仕途的話,也許現在至少也是正廳級了。
“老於自個本事大得很,他怎麼自個不去使勁,還求到你頭上來了。”收迴心神,韓薇薇問道。
“他的本事再大,也得看情況不是。”
韓薇薇聽得一愣,旋即恍然,剛剛走馬上任的黃海川,在本地的政商圈子裡的人際關係,可以說還是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能跟他說上話的人終歸還是太少了。
在丈夫身旁又站了一會,韓薇薇終是歎了口氣,轉身走到一邊,她雖然有空都會習慣過來看丈夫畫畫,但她對畫畫委實沒興趣也沒心思多研究,而對丈夫沉迷於畫畫,幾乎不管别的事,她也有些怨言,但也沒别無辦法,有時候,她也享受那種站在台前的風光,但韓薇薇心裡亦是清楚,她一個女人,能不偷不搶不犯法的把生意做這麼大,靠的是丈夫的家庭背景,沒有夫家的幫助,她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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