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馬江才發現自己門牙少了一顆的,對著鏡子,馬江看著鏡子裡那臉上有淤青,門牙又少了一顆的自己,險些都認不出自個來,原本整齊的一排牙齒,現在卻是多出了個洞,一張嘴就漏氣,說話都不太自然,馬江那臉色都快能吃人了。
“蔣琬,你個臭女人,老子要是不把你整得死去活來,就不姓馬。”馬江咬牙切齒,要不是妻子就在外面,馬江已經忍不住想摔杯子了,這還是他有史以來吃虧最大的一次,他印象裡,依稀記得昨晚並不是隻有蔣琬一人打他耳光,但仔細想想當時在場的其他人,馬江又死活想不起來了,昨晚的記憶,像是有一小段空白,馬江知道那是酒醉後的間接失憶症狀,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過了,以前也沒少酒醉後隔天醒來,不記得前一晚的事了,但馬江隻要記得蔣琬就可以,找到蔣琬,他相信也能把其他幾人揪出來。
“臭女人,這次如果不讓你跪下來求饒,老子就是烏龜王八蛋。”馬江臉色陰沉得嚇人,他今天其實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找蔣琬的麻煩,但醒來後見自己這麼個情況,馬江也知道去不得了,這樣子出去,隻會讓人笑話,要是到單位裡,身旁的同事問起來,馬江更不好解釋,要是讓人知道竟是被人扇了耳光,那也丟人丟到家了。
“怎麼,刷牙洗個臉要這麼久。”外面客廳傳進來妻子的聲音。
馬江一聽,嘴角扯動了一下,也沒了刷牙的心情,隨意漱了一下口,用毛巾擦了下臉,人就走了出來,别看他在外面作威作福,威風八面,在家裡卻是不敢對妻子齜牙咧嘴的,說難聽點,他也有點懼內,隻是他從來不承認罷了。
“昨晚上哪拈花惹草了,被人打了耳光,連門牙都打掉了。”馬江的妻子方婉華盯著丈夫。
“哪有的事,昨晚隻是和朋友出去喝酒了,我隻記得喝完後就自己開車回來了,後面都不知道發生啥事了,現在頭都還疼著,要不是剛才照鏡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少了顆門牙,昨晚具體是咋回事,現在根本想不起來。”馬江悻悻然的說著,他這話雖然是在矇騙妻子,但也不全是假話,起碼他現在死活想不起蔣琬身旁那幾人是啥樣子來著。
“不要命了不是,喝酒還自己開車回來。”方婉華瞪了丈夫一眼,對丈夫說的話倒沒太多的懷疑,馬江昨晚被警察送回來時,本來就是爛醉如泥,當時已經睡死過去了,任她怎麼叫都叫不醒,此時雖然是在盤問,但她顯然也沒心思去細究。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馬江對妻子陪著笑臉,心裡暗暗感到慶幸,幸好他昨晚被送回來時已經是睡死過去了,嘴上沒再胡言亂語,要不然今天估計沒這麼容易矇混過關。
“好了,廚房裡有早餐,你等下吃完飯趕緊去牙齒補了,現在這樣怎麼見人。”方婉華說了一句就打算出門。
馬江見妻子要出去,腦袋下意識的往牆上的掛曆看去,疑惑的問了一句,“婉華,今天不是週六嘛,你還去單位乾嘛。”
“我沒說要去單位,我們院長有個飯局,好像是要跟一些醫療招標的客戶吃飯,讓我去陪坐一下,推脫不過,隻好去了。”方婉華無奈的說著,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了過去。
“嘖,我說你們醫院的領導是不是有病,週末還不讓人休息。”馬江抱怨了一句,但也沒法說什麼,妻子在第一醫院工作,但並不是當醫生的,而是搞行政,在院辦工作,馬江此刻雖然不滿,但也不敢對第一醫院的院長罵罵咧咧的,因為第一醫院的院長同時在市衛生局掛了個副局長的職務,雖然隻是象征意義多一些,但也不是馬江能惹得起的,說起來,妻子混的也不比他差,能接觸到的局領導,比他多多了。
“我先出去了。”方婉華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穿著一身緊身連衣裙的她將自己的少婦風情展現的淋漓儘致,南明區衛生局的那些已經成家的大老爺們私底下點評誰的老婆最漂亮,個個率先想到的都是馬江的妻子方婉華,誰見了都得豎起個大拇指,有人說馬江是走了狗屎運才娶了個這麼漂亮的老婆。
不管外人如何說道,馬江這妻子的確是衛生係統裡的一朵花,馬江為此也曾津津自得過,但現在,馬江卻不會再那樣想,每次他在家,看到妻子接個電話,說是領導有事找她,而後就提著包出去,馬江心裡總會有種莫名的痛苦。
“早去早回吧。”馬江輕聲道了一句。
“放心吧,應酬完就回來。”方婉華點了點頭,想起一事,又轉身道,“最近你要表現好點,你們分局不是要提一個副大隊長嗎,你說不定有機會,這段時間千萬别犯錯誤了。”
“哦,我也有戲?”馬江眼神一亮。
“就算沒戲,咱們也得去爭取不是,瞧瞧你自個,這麼沒上進心,還得我這個當妻子的為你操心。”方婉華白了丈夫一眼,那一顰一笑端的是嫵媚撩人,“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目視著妻子出去,馬江坐在沙發上發愣著,他很早就聽到過一些傳言,說他妻子跟某某領導有染之類的話,雖然沒人敢當他的面議論這種事,但身在機關裡,馬江又怎麼會聽不到這種議論,但他都選擇了無視,也不願意去相信,在家裡更是從來沒質問過妻子,隻是看著妻子越來越頻繁的早出晚歸,馬江心裡的痛苦卻是一日日的增加,他選擇了憋在心裡,而他在外面的行事風格,也變得越來越乖戾,似乎心中有一股戾氣想要發泄。
在外人眼裡,馬江這箇中隊長是囂張跋扈,蠻橫不講理,有時甚至有點神經質,和以前相比,宛若變了一個人似的,這種變化的根源,恐怕隻有馬江自己清楚,别人隻以為馬江當了箇中隊長後,人開始抖起來了,到處耍威風。
“當領導的可以玩女人,老子現在好歹也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憑什麼就不能玩。”馬江臉上是一種病態的猙獰和興奮,“隻要能升官,老子被戴了帽子又怎麼著,手中有權,老子照樣能玩别人的老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江才平靜了下來,或許已經麻木,馬江已經懶得去想妻子的事,反倒是對妻子能對他的仕途起到極大的助力,這讓馬江內心深處隱隱已經默認和習慣了夫妻兩人的這種狀態,他裝聾作啞,而妻子,在他面前同樣也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蔣琬,你給老子等著,老子過兩天再去收拾你,這次要不讓你乖乖的跪下來求饒,老子誓不罷休。”馬江狠狠的捶了下大理石桌子,他今天請假沒去上班,除了門牙少了一顆,臉上也還有點巴掌印的痕跡,這樣子根本沒辦法到單位去,就算是補牙,馬江都打算等晚上再去,要不然丟不起那人。
…
蔣琬的小飯店,今天正常開業,但今天小飯店的情況卻是與以往有些不同,飯店門口坐著的兩個大美女不時的引得路人回頭,有些甚至為了走近一點看,明明肚子不餓,也特地走過來叫了一碗麪線糊吃,要說蔣琬長得也不差,但她平日裡忙活著小飯店的生意,壓根沒怎麼打扮自己,和打扮時髦,穿著講究的何麗跟楚蓉比起來,蔣琬委實是遜色了一點。
“楚姐,我看那姓什麼馬的是不是不敢過來了。”何麗看了看時間,和一邊的楚蓉嘀咕著。
“不可能的,昨晚他又沒認出黃海川來,怎麼會不敢來,吃了那麼大的虧,他不來找麻煩才怪。”楚蓉笑著搖頭,“就是不知道具體啥時候來,反正咱們也沒事,就在這耗著。”
“希望他是還沒來,而不是不敢來,要不然就沒勁了,昨晚你和婉姐都扇了他巴掌,嘿嘿,我還沒扇呢,可得補回來。”何麗賊笑著。
“瞧你這是什麼想法。”楚蓉哭笑不得,一會,又是點了點頭,“多扇他一巴掌也好,那種人渣就不能對他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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