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鳴親自在現場坐鎮,黃海川才放心離開,路鳴看到黃海川那輛車身被撞了個凹痕的縣長座駕,不由得搖頭笑道,“黃縣,坐這輛車回市區,可是有損咱們溪門的形象,人家指不定以為咱們溪門真窮成什麼樣了,連縣長的車都是輛破車。”
“沒事,先隨便應付一晚。”黃海川無所謂的笑了笑,“又不是開車去辦事,沒那麼多講究。”
“那怎麼成,縣長的臉面就是咱溪門的門面,黃縣您從我這裡開輛車回去,回頭我讓人把你那輛帕薩特開去修一下。”路鳴笑道。
黃海川拒絕了路鳴的好意,反正隻是回家,黃海川並沒太在乎,真要是去辦正經事,不用路鳴說,他也會換一輛車再去,車子不能代表什麼,但委實也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王婷一直在看著黃海川,她一個婦道人家也就是因為長了一張漂亮臉蛋才飛上枝頭變鳳凰,以前隻不過是酒店的一個陪唱小姐,幸運的被李中民看上,這才當起了一個‘金絲雀’,她的出身決定了她的眼界,李中民平常也不可能跟他講官場裡的事,是以王婷雖然當著一個副市長的情人,但她所擁有的官場常識幾乎是零,平日裡隻對珠寶首飾感興趣的她也不會特意去打聽什麼事,壓根不知道黃海川這樣一個年輕的代縣長意味著什麼,背後有可能會有著什麼樣的大人物在扶持,她隔著一段距離並不能聽清黃海川跟張中說些什麼,但多少能看清些表情,嘴上依舊刻薄,“一個代縣長有啥了不起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回頭看我不讓中民撤了他。”
“哼,我剛才被他踹那一腳算是被白踹了。”王慶不甘心的咬牙了一句,繼而又有些擔憂,“今晚這事被他看個正著,我還真擔心他抓著不放。”
“哥,不是我說你,你現在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小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打打殺殺的時候你怎麼就不怕死了,如今越有錢膽兒越小了?”王婷很是不以為然,“有中民幫你撐腰,你還用怕他一個小縣長不成。”
“哎,小婷你就别取笑我了,以前那是沒錢,在社會上跟人瞎混,那會基本上是腦袋缺根弦,也不會多想,覺著反正是光棍一個,死了也是爛命一條,所以好勇鬥狠起來,都是不要命的那種,拿刀砍人都是眼睛不帶眨的。”王慶回憶起了以前的生活,感慨萬分,“現如今跟以前不一樣了,有錢了,過上好日子了,就生怕沒福氣享受,所以說呀,越有錢的人越怕死,這句話說的太他媽對了,我這不正是一個活生生的寫照嘛,有錢了,膽兒反而小了,哪裡像以前那樣光棍一個,喊打喊殺的不怕死,我現在對自己的小命可珍惜來著,命就這麼一條,今後還要好好享受生活呢。”
“成了,别說這些了,走吧,回市裡去。”王婷似乎也被勾起了以往不愉快的回憶,情緒不高,轉身往車上走,王慶眼珠子一轉,也跟著走了上去。
齊明眼尖,二話不說就上來攔人,撞了人想跑?沒門。這話一說出口,王婷登時撒潑一樣指著齊明鼻子就罵了起來,你一個小警察還想不想混了,信不信我扒了你這身衣服,端的是潑辣十足,路鳴聽了不客氣的走了上來,道,是誰呀,說話這麼囂張,來扒我這身警服試試,我等著。
張中一臉無奈的上來拉住王婷,這女人的無知和囂張他算是領教到了,低聲說了下路鳴的身份,暗示王婷不要如此的肆無忌憚。
黃海川離開時,依稀還聽到王婷叫囂著誰敢抓她,她要打電話給市長,讓黃海川一陣搖頭,這女人不是一般的囂張和跋扈,聯想到她後面的李中民,黃海川心裡有些堵,大家嘴上都會講為人民服務,但又是誰在用公權縱容和助長某些人的無法無天?不把權力不關進製度的籠子,就沒辦法從根源上解決腐敗的問題。
快到家時,黃海川接到路鳴的電話,跟他大概彙報了一下,將王慶和王婷兩人帶回局裡問話,王婷不是肇事司機,做完筆錄可以離去,但王慶則被拘留,局裡的法醫正在檢查屍體,刑偵隊也介入了調查,給王慶安一個故意殺人的罪名不難,也沒冤枉了他,路鳴最後還略略提了一下峰城區分局的局長趙凡打來電話,抗議溪門縣公安局執法過界,這起交通事故在峰城區地界內,理應由峰城區分局接手,路鳴對於這樣的抗議電話,直接跟對方扯皮個沒完沒了,大家都是局長,誰怕誰來著,告狀到市局也不怕。
當然,路鳴最後提這事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讓黃海川知道他跟趙凡扯皮,而是在告訴黃海川,王慶王婷背後的那位可能要坐不住了,趙凡已經先冒頭,接下來可能還有更高層次的人物出面,黃海川心裡要有個準備。
黃海川回到家時,家裡不是一般的熱鬨,叔叔伯伯都在,讓黃海川好一陣眼暈,今天是啥好日子不成,這麼熱鬨。
普一回來的黃海川立馬就成了眾人的焦點,坐了一會就有些招架不住親戚們熱情的黃海川起身就出門了,說是有事要辦,大家以為他這個縣長是真忙,也沒人攔他,離開家的黃海川忍不住搖頭,他一輝煌騰達,這家裡的親戚都開始到他家走動得頻繁了,連一些不著邊際的人都會扯上一些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關係過來走動,讓人哭笑不得,這樣一來,也是有好有壞,好處是讓家裡熱鬨了,壞處是沒幾個真心的,趨炎附勢之輩的更多,這年頭也就是這麼現實,大多數人都是勢利眼,正應了那句話,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鬨市無人問。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