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董,市裡之前一直給江汽財政補助,每年都是好幾億,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市裡之前給你們補助是為了幫助你們江汽擺脫困境,是希望江汽能夠重新煥發生機,但現在不隻沒有達到目的,反而是看到了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依我看,市裡每年給江汽財政補助的政策應該重新考慮,全市財政的每一分錢都是納稅人的血汗錢,我作為市長,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每年幾個億白白打水漂,所以我也正打算同傅書記商量,召集其他市裡的領導一塊商議,重新討論市裡給江汽的補助是否合理,是否還有必要繼續下去。”
“黃市長,您……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幾乎是和上一句話一模一樣的翻版,陳建設眼睛瞪得老大的看著黃海川,話還是差不多那句話,但已經變了調,陳建設此刻險些忍不住要豁然而起。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陳董事長聽不懂嗎?你現在惦記著的明年的財政補貼不一定就有,所以你先别惦記了。”黃海川淡然道。
“黃市長,我們江汽縱使現在不景氣,但也關係到省裡的汽車工業發展戰略,給我們江汽的補助是之前市裡領導的決策,也獲得了省裡領導的認可,不是說取消就能取消的。”陳建設終於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雖然沒敢和黃海川拍桌子瞪眼,但態度已經不言自明。
話不投機半句多,知道了黃海川的態度,更明白了今天不可能從黃海川這裡要到錢,陳建設連片刻都不想多呆,“黃市長,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就先告辭了,不用占用您十分鐘的時間。”
陳建設說完,甩頭就走了出去。
辦公室外,守著門的於致遠看到陳建設才進去這麼一會就出來,下意識的抬手看了看時間,這才過去了不到三分鐘?於致遠想跟陳建設開句玩笑,說怎麼進去時間這麼短,這效率也夠快的,剛要張口,就看到陳建設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氣沖沖的直接離開了。
“喲,這是咋的了,脾氣這麼大?”於致遠好笑的看著對方的背影,他給黃海川當秘書一個多月來,還是頭一次碰見這種情況,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領導的秘書也是半個領導,他這個市長秘書走出去,市裡那些個機關行局的頭頭腦腦,誰看到他不都得客客氣氣的問聲好,哪怕是來市政府給黃海川彙報工作的,從市長辦公室出來後,也都會客氣的跟他說兩句話,像陳建設直接甩個後腦勺給他的,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碰到。
衝著陳建設的背影撇了撇嘴,於致遠心裡頭有些不爽,不過很快,於致遠也意識到了什麼,這陳建設是跟領導鬨起來了還是咋的?
心裡猜測著,於致遠轉身走進辦公室,看到黃海川面色不快,於致遠心裡咯噔一下,還真被他猜中了,陳建設竟然敢跟黃海川甩臉子擺臉色?
“市長,後頭排隊的人還見不見?”瞅見黃海川不高興,於致遠不由得小心問道。
“見,當然要見,工作還得繼續做。”黃海川深了一口氣,正色道。
黃海川沒理會陳建設這茬,繼續手頭的工作時,走出市政府大樓的陳建設也沒閒著,神色陰沉的他,普一坐上車就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出去。
電話一撥出去,陳建設就換了一副臉色,正襟危坐,很快,電話接通,陳建設滿臉笑容,“孫秘書,周省長現在有時間,我想和他通個電話。”
“是陳董啊,你稍等,我問問。”電話那頭的人知道陳建設和領導關係不錯,也沒直接拒絕,幫忙問道。
約莫等了有一分鐘,電話那邊才又有了聲音,聽到對面這次傳來的是一個略微低沉威嚴的聲音時,陳建設一下子恭敬起來,“周省長,是我,小陳。”
“建設,有什麼事?”
“周省長,是這樣的,我今天到市政府來,想跟黃市長商量一下如何解決工人欠薪的事,結果黃市長態度很衝,說我們江汽是蛀蟲,是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浪費納稅人的血汗錢,要取消給我們江汽的補助,周省長,您說說,這是哪門子理嘛,江汽現在的情況誰也不願意看到,我們江汽的管理層已經在努力的扭轉困局,黃市長卻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全盤否定我們,這也太讓人寒心了,而且我今天找黃市長是想解決工人的問題,黃市長這麼打擊我們江汽,也根本沒想過要解決工人的問題,實在是讓我心裡氣不過。”
“你說的這些,屬實嗎?”
“周省長,絕對屬實,借我兩膽子也不敢在您面前說假話。”
“黃海川真有說要取消江汽的補助?”
“有,說了,周省長要是不信,可以讓人去問他。”
電話沉默著,陳建設拿著手機,心裡頭七上八下,打電話到周誌明那裡告狀,陳建設還真有點沒把握,生怕周誌明怪他在背後搬弄領導的是非,此刻見周誌明沒再出聲,陳建設一顆心也懸了起來,暗道自己打這個電話告狀是不是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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