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黃海川再次啟程前往看守所,於致遠不時的通過車內後視鏡觀察著黃海川的神色,見黃海川大多數時候都是繃著臉色,於致遠也識趣的不敢吭聲,這時候他就算想找主動找話題也不敢隨便開口,不過於致遠這會倒是隱約猜到黃海川是去看守所見誰了,張一萍的女兒張然剛被省檢察院帶走的時候,黃海川曾經有讓他去瞭解張然是羈押在哪裡,他當時通過檢察係統的渠道去問了一下,確定張然是羈押在江城第二看守所,這個事,他當時跟黃海川隨口一彙報後,也就拋諸腦後了,因為他也不認為黃海川會一直關注張然,所以並沒放在心上。
車子到了看守所,於致遠跟著黃海川進去,和看守所的工作人員接洽了一下,於致遠很快就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黃海川果然是來看張然的。
新任的市委書記親自到來,自然是驚動了看守所的上下領導,黃海川卻是沒要求人作陪,提了簡單的要求後,就在看守所一個會客的小房間等待著。
約莫過了兩三分鐘的時間,張然便被人帶了過來,看到屋裡的黃海川時,張然有片刻的失神,旋即自嘲的一笑,定定的看著黃海川。
房門被重新關上,屋裡隻剩下了黃海川和張然,看著張然身上穿著的囚服,手上戴著的手銬,黃海川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目光最後落在了張然臉上。
眼前的張然,已然蒼老了許多,頭上竟然隱約可見幾縷白髮,曾經精緻漂亮的一張臉蛋,現在更多的是蒼白和憔悴。
兩人彼此注視了許久,最後還是張然率先開了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你覺得我有必要嗎?”黃海川凝視著張然,“來看你的笑話,對我有什麼好處?難道能讓我獲得心理上的快感?你覺得我會那麼庸俗嗎?”
“怎麼不會?以前我爸媽對你不屑一顧,瞧不起你,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把你掃地出門,想必這些陳年舊事,你依然刻骨銘心吧?”張然嘲諷的看著黃海川,“你可别跟我說你跟聖人一樣,早就看破一切,對過往的仇恨毫不在乎。”
“張然,你錯了,我和你家之間,談不上什麼仇恨,頂多隻是你父母棒打鴛鴦,說了一些難聽的話罷了,這樣能算什麼仇恨?當然,我也不否認,當時我的自尊心的確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但那又如何?難不成我一個大老爺們還得抱著那可憐的自尊心,一直生活在憤怒中不成?”黃海川搖了搖頭,“一個男人的成長,伴隨著的是其內心的不斷強大,而所謂的自尊心,你覺得一個弱者有資格跟人談什麼自尊心嗎?”
“沒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的確沒資格談什麼自尊心,所以當時就算我爸媽再怎麼肆意踐踏你的自尊,你除了忍著受著,卻是什麼也做不了。”張然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色,嘿然一笑,“那現在呢?你不再是那個弱者,而是堂堂的江城市長,副省級的乾部,而我們張家,卻是一家子都淪落成了階下囚,黃海川,你是不是很得意?心裡萬分的暢快?你今天來看我,是不是帶著勝利者的心態,也想來踐踏一下我的自尊心,一雪昔日之恥?”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