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看來得破例了。”黃江華尋思了一會後,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作為黃海川的秘書,堂堂的望山市第一秘,想要來錢的路子絕對不會少,隻要他說聲需要錢,想要給他送錢的人絕對多得是,但他可不能什麼錢都亂收,收錢也得看情況,不過很顯然,之前他給自己定下的原則得廢掉了,以前想著先弄個好前程,錢的事,日後有權了,還怕沒錢嗎?如今為了林思語,他卻是要早早放棄原則了。
一年一度的春節,對黃海川而言幾乎是轉瞬即逝,在家短暫的兩天時間,讓黃海川恨不得時間能過得再慢一點,好能跟家人多團聚一會,但他這個市委書記能決定得了很多人的前途命運,卻是決定不了時間的快慢,兩天的時間,黃海川儘管推掉了大部分的應酬,絕大多數時間裡都陪著家人,但仍是感覺時間一轉眼就過了。
從寧城飛往南州的航班,黃海川坐在飛機上,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黃海川微微出神著,他也是個普通人,同樣希望能和家人多點團聚的時間,但這點小願望對他來說卻是奢望,隻是相比失去的這一點,他得到的卻是更多。
“表叔,您要喝水嗎。”旁邊,傳來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
“不用,你自個喝吧。”黃海川轉頭看著鄒陽,搖頭笑笑,想著昨天到大舅家,父母親和大舅說著說著,最後都是老淚縱橫的樣子,黃海川也隻能笑笑,父母親和大舅把以前的心結說開了,也算是重歸於好,老一輩的事,他這個當晚輩的沒資格說什麼,但看到他們最後有說有笑,黃海川也為父母親高興,儘管他對鄒文剛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大舅沒什麼情感,但母親表現出來的真摯感情他都看在眼裡,所以對鄒文剛這個大舅,他也不會表現出什麼不尊重來。
鄒陽是大舅托付給他教育的,黃海川對此苦笑不已,鄒文剛隻是聊天的時候當開玩笑提的,但母親卻是當真了,也發了話,讓他把鄒陽帶在身旁教育一段時間,讓鄒陽收收心,日後做個有擔當的男人,黃海川本是提了另外一個建議來著,說給鄒陽介紹個工作,讓鄒陽好好上班,工作的同時,順便去市夜校學習點知識,結果鄒文剛說不用,黃海川也是無奈不已,知道自己的建議恐怕會讓鄒文剛當成是推脫,再加上母親在一旁使眼色,黃海川也隻好答應下來,他是看出來了,鄒文剛這個大舅的確是一副硬脾氣,也難怪以前能跟父親兩人打起來。
“小陽,到瞭望山,你也不要叫我表叔,我不希望你到處嚷嚷你跟我之間的關係,如果讓我知道你借我的名頭去乾什麼壞事,我立馬就將你送回寧城,知道嗎。”黃海川陡然嚴肅起來。
“表叔,我知道了。”鄒陽有些畏懼的看了黃海川一眼,昨天被父親叫回來,看到那些個要債的小混混被派出所的民警帶走了,那派出所所長李國生對著眼前這個輩分上是他表叔的人更是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後,鄒陽對這個比他隻大十多歲的表叔就生出了一份畏懼之心,他聽說李國生身旁的那人更是分局的局長來著,比李國生的官還大,但他不認識,他隻知道李國生,在鎮上跟那些小混混瞎混時,他曾經看到鎮上所有混子都得尊稱一聲老大的王金明對李國生點頭哈腰的樣子,那次也才知道李國生這個派出所所長,昨日看到李國生在黃海川面前那乖順得如同小貓的姿態,給鄒陽心裡帶來了劇烈的衝擊,更對黃海川這個表叔有著深深的畏懼。
“我先安排你到後勤部門上班,不會給你太多工作,你平常空閒就到師範學院去學習。”黃海川點了點頭,意識到自己可能嚴肅過頭了,臉色不由得緩和了幾分,畢竟是他的表侄來著。
“表叔,我高中都沒讀完呢,到師範學院去學習能成嗎?”鄒陽撓了撓頭,在家裡,他誰的話都不聽,對其父親和爺爺都敢大呼小叫,但在黃海川面前,他卻是不敢反駁半句。
“我說能行就行,你隻要好好學習就成,可别給我丟臉了。”黃海川笑笑,他打算讓鄒陽去望山市師範學校先學個成人本科出來,日後也算是有個學曆,總不至於讓人說是文盲。
“不會,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鄒陽使勁的點著頭。
“表叔相信你行的,你瞧瞧,你把頭髮理了,看著不就是個聰明的帥小夥嘛,之前學人家留長髮,染那種亂七八糟的頭髮乾嘛,以後要好好收心,學點本事。”黃海川笑道,眼前的鄒陽,一頭精神利索的短髮,跟昨天完全是兩個樣子,昨日第一次看到鄒陽時,黃海川甚至都將對方當成了跟那些小混混一夥。
鄒陽沉默著沒說話,他父親從小發過一次高燒,那一次高燒很嚴重,不僅燒得腦袋受到了影響,連腳都瘸了,也因為落得了一個傻瘸子的外號,但他知道父親其實不傻,隻是身體上有缺陷而已,但他從小時候開始,村裡同齡的孩子欺負他時,都喜歡嘲笑他是傻瘸子的兒子,以至於他從小就形成了自卑的心理,後來更是不好好學習,跟社會上的人混到了一塊,對父母和爺爺奶奶的管教很是反感,長期的叛逆心理讓他也跟那些社會上的混混一樣,成天惹是生非,就是不務正業,輟學後也沒想過去好好找個工作乾。
黃海川不知道鄒陽這會在想什麼,以為鄒陽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暗道小孩子終歸隻是一時被人帶壞了,現在要糾正也還來得及,相信鄒陽也能改頭換面,隻不過想著日後還要分心照顧一下鄒陽時,黃海川就苦笑不已,不過這是母親吩咐的,他也沒辦法拒絕,黃海川此時卻是沒想到他將鄒陽帶在身邊,日後卻是幫上了他的大忙,但這些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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