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下時間,孫英甩手站了起來,道,“這事就先這麼說了,錢也賺得夠多的了,送百分之五十出去也沒什麼好心疼的。”
孫英邊說邊往外走著,她待會還有事,沒空在這多呆,進電梯去地下車庫前,也沒忘了最後叮囑道,“剛剛跟你說的火災的事要記住,早點辦利索了。”
孫英說完便走進了電梯,後面跟著要送到地庫的孫發家心裡卻是悄然腹誹了起來,這些年雖然賺了很多,但也沒少拿出去給孫英的兒子龐華,孫英說要送人說得輕巧,卻是沒想到那鋁土礦廠跟他的命根一樣。
看著孫英的車子離開,孫發家惱火的揮了揮手拳頭,憋氣歸憋氣,孫發家也不敢真把孫英的話當耳邊風,想了一會,拿出電話給秦建明打了過去,秦建明是他聘請的日常管理工廠的人,工廠的具體事務都是對方在負責。
電話一接通,孫發家便道,“建明,今天火災的事,有人要查的話,你就把責任都攬在身上,懂嗎。”
“孫……孫總,您這是什麼意思。”電話那頭的秦建明聽得嚇了一跳。
“聽說市裡還要成立什麼調查組下去調查,有問題你就往自己身上攬就是,我不會虧待你。”孫發家撇著嘴,依然是發號施令一般的說著。
“孫總,可是如果真被定罪,那好像是會被判刑的。”秦建明這會一張臉笑得比哭還難看,他比這位能用錢砸死人的老闆懂得多。
“就算是被判刑,又不是什麼定罪,頂多判個兩三年啥的,你前腳進去,我後腳就能把你撈出來,你怕什麼?”孫發家輕哼了一聲,“這事就這樣,事情你做得漂亮了,我事後給你五十萬。”
孫發家說完便掛掉了電話,秦建明拿著電話唯有苦笑,他知道自己沒啥選擇的餘地,孫發家還算是大方了,起碼願意給一筆不菲的報酬,就算是對方不給,在孫家的強硬背景下,人家要他當替罪羊,他自己也沒法反抗。
市委,黃海川的辦公室,黃海川剛回來一會,統戰部長徐元飛便過來了,黃海川讓秘書請了進來,看著徐元飛,黃海川最近聽說這徐元飛在望山的時間不少,這相對於以前也是一個可喜的變化,請著對方坐下,黃海川也走到沙發坐了下來。
“元飛同誌最近身體好些了?”黃海川笑著瞥了徐元飛一眼。
“還好。”徐元飛神色微怔,不動聲色的應著,他這身體的問題隻不過是幌子,這市裡的乾部大都是知道,黃海川這麼問他,徐元飛隱有尷尬。
“我看元飛同誌氣色不錯,聽說最近也常在望山辦公,想必是身體狀況大大改善了,這是好事,可喜可賀。”黃海川微微一笑。
“黃書記,我來找您,是為了您上次說的聯絡海外僑胞的事。”徐元飛直接步入主題,這身體的事,說多了他自個尷尬,徐元飛並不想多談。
“恩,工作進行得如何了?今年春節期間的僑胞大會能搞得起來嗎?”黃海川收斂神色,認真的問著。
“應該沒問題,有些離開家鄉的華僑都已經多年沒回家鄉探親過了,我們以家鄉情為主題邀請僑胞回來,其實他們還是他們很樂意的。”徐元飛笑了笑,“就看是定在哪一天了。”
“現在離春節還有段時間,日子可以慢慢商議,征求大多數人的意見後再確定,這樣才更合理一點。”黃海川沉思了一下,笑道。
“也是,拍屁股做決策的事還是少乾。”徐元飛笑著點頭。
“那這事還得辛苦元飛同誌了。”黃海川笑了笑,“隻要能成功舉辦這第一屆僑胞大會,日後每年都能辦嘛,多邀請望山市在外的海外僑胞們回來看看,主題就叫‘敘鄉情,謀發展’,我看再貼切不過。”
“敘鄉情,謀發展。”徐元飛唸叨著黃海川的話,眼裡也滿是認同的神色,黃海川想的這主題簡單但卻再契合不過,不由得笑著附和,“黃書記您說的這主題再合適不過。”
“望山市要發展,還是得多藉助廣大望山市人的力量呐。”黃海川神色凝重,發展是第一要務,讓老百姓享受發展和改革的紅利,這是壓在黃海川心頭的頭等大事。
此時此刻,黃海川突然想到了早前同常勝軍在公園偶遇的那位老人家,望山市要發展,不單單是發展這樣一個單一的問題,不打老虎,不拍蒼蠅,望山市就談不上真正的發展,黃海川心裡凜然,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
“黃書記,嚴培同誌的事,他的家人最近有跟你談過嗎?”徐元飛看著眼前這位像是出神發愣的年輕書記,沒來由的說道。
“沒有,怎麼?”黃海川疑惑的看向了徐元飛。
“或許她們現在也不排斥給嚴培同誌手術吧。”徐元飛鄭重說著,涉及到李嚴培的家事,他的言辭也頗為謹慎,他最近一次跟蔡雅蘭和李穎的交談,隱隱感覺到了她們態度的鬆動,徐元飛覺得有必要同黃海川說說,他知道黃海川對李嚴培的事,同樣很關心,隻不過蔡雅蘭母女的態度還不是很堅決,徐元飛也沒用上肯定兩字。
“哦,她們的態度改變了嗎?”黃海川神色一動,他是讚同手術的,但李嚴培家人的態度才是關鍵。
“應該說是有所變化吧,沒再像之前那麼堅決。”徐元飛道。
“那也是好事了。”黃海川點了點頭,時隔一月,他也沒想到蔡雅蘭母女的態度會有所轉變,看來這一個月來她們看到智商不正常,又完全失憶的李嚴培的樣子,應該也是再次有所觸動了,黃海川尋思著自己該再去醫院一趟。
“嚴培同誌如果做手術真的能恢複,我想才會是最大的好事,不過估計很多人不願意看到嚴培同誌恢複正常。”徐元飛面無表情的說著。
“元飛同誌好像話裡有話,可否說得更明白些?”黃海川微微一怔,眯著眼看了徐元飛一下。
“我也就是隨口說說,沒有特别的意思。”徐元飛笑著搖頭,“黃書記,那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先去忙了。”
徐元飛說著起身,朝黃海川點頭告辭,黃海川輕蹙著眉頭,看著徐元飛離開,關鍵時候,徐元飛那欲言又止的姿態,黃海川並非看不出來。
站在原地沉思著,黃海川最終搖了搖頭,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要看透一個人,何其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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