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因為就兩個屋,幾乎沒有傢俱。
一張木桌、一個箱子、一個大火炕,還有一把輪椅。
當看到輪椅的時候,賀晚檸心頭一顫:“念傾,言戈之前受過傷吧?”
路上的時候,沈南楓提過,霍言戈受傷剛痊癒不久。
但要坐輪椅的話,估計根本不是小傷!而且,這都過去了半年,他當時到底經曆了什麼?!
輪椅顯然是手工做的,全為木質,看起來有些粗糙,不過扶手倒是打磨得很光滑。
白念傾看向輪椅,點頭:“嗯,二少爺剛剛痊癒半個月
賀晚檸聽了,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要不是霍言戈救她,或許,她早就已經……
她不由轉頭去看他,他卻並沒有太理會滿屋的人,而是靠在那箇舊桌子邊,逗著小高。
“念傾,言戈他怎麼不理我們?”賀晚檸不由困惑道。
“因為他……記不得了白念傾說完,又衝霍景瀟道:“霍先生,對不起,是我沒及時救他
“不,你做的,已經很多了霍景瀟說著,認真道謝:“念傾,謝謝你救了言戈,否則我們……”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可是,大家都懂。
房間實在小,而很多話當著眾人也不方便說,所以,霍景瀟道:“言戈,我和你嫂子接你回家
霍言戈這才慢慢抬起眼睛,衝他淡淡道:“嗯,好
白念傾見狀,終於鬆了口氣。
前天,當沈南楓派來的人找到他們後,霍言戈是不願意離開的。
所以,這兩天白念傾都在做他的思想工作。昨天晚上他終於同意,還好今天沒有反悔。
於是,一行人順著山路下去,因為暮色已經開始沉了,所以山路並不好走。
霍景瀟牽著賀晚檸,目光落在前方的霍言戈身上。
坎高犬走在最前,充當開路標兵。後面,白念傾怕霍言戈摔了,和保鏢一邊一個,很是著急的模樣。
“小猴子,别在我面前不停地跳霍言戈蹙了蹙眉,他又不是水晶娃娃,他們這個陣仗,簡直有損他的形象!
白念傾聽了他的話,於是老實地走在旁邊,不過,她依舊怕他還沒好全,做出一副隨時保護的樣子來。
賀晚檸見狀,心頭反而覺得輕鬆些了。
霍言戈記不得了,他忘了他們也好。如果他真的那麼喜歡她,那麼,那份愛對他來說,何嘗不是折磨他的枷鎖?
如今,他從裡面解脫出來,才能有他自己的生活。
而且,她是女孩子,有時候女孩的那種直覺不會錯。
白念傾看霍言戈的眼神,分明就是喜歡和緊張,絕對不是普通保鏢看被保護人的模樣。
隻是,他對白念傾是什麼樣的呢?賀晚檸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也發現,霍言戈對所有人都比較排斥和警惕,唯獨對白念傾很信任和放鬆。
他們一路往下,快要到山腳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雖然有電筒照明,可是,霍景瀟怕賀晚檸摔了,還是蹲下來:“寶寶,我揹你
賀晚檸有些臉熱,前面白念傾也是女孩子呢,人家都活蹦亂跳的。
可是,見他堅持,她還是過去,趴在了他的背上。
眾人繼續往下,直到來到碼頭。
一路返回,到達霍景瀟别墅的時候,已然是深夜了。
程叔得到了訊息,提前被接到了霍景瀟的别墅,當看到霍言戈回來的時候,不由老淚縱橫。
霍言戈被程叔抱了好幾個熊抱,這才解脫出來,打量周圍。
這裡和他昏迷醒來後住的地方,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是,這邊卻處處透著陌生,讓他不由有些懷念起海邊山上的那座小木屋了。
旁邊,霍景瀟脫下外套,衝霍言戈道:“言戈,你去洗個澡吧!我知道你可能還不太接受我們,不過,别的話都等你洗完澡,我們慢慢給你解釋
霍言戈此刻身上都沾了不少泥,他低頭看了看周圍的窗明幾淨,再看看自己,點頭。
傭人連忙帶他上了二樓的浴室,然後道:“二少爺,您的衣服已經準備好了,您的臥室也收拾好了,在浴室出來的第二間
霍言戈點頭,從傭人那裡接過睡衣,進了浴室。
有的記憶雖然忘了,可是,當他看到花灑和浴缸的時候,還是本能地過去沖洗,還連水溫都知道往哪邊調節是熱水。
簡單沖洗了一會兒,他又在已經放好的浴池了泡了澡,這才用洗髮露和沐浴露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擦著頭髮出來。
鏡子很明亮,比起他之前對著水照好了很多。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髮型好像有點難看。霍言戈皺了皺眉,有些不滿。
笨蛋小猴子,把他的髮型剃得真難看!
他擦乾身上,穿好了睡衣,從浴室出來,想起剛剛傭人說的臥室,好像是從樓梯上去第二間?
於是,霍言戈推開了門。
房間很大,華美溫馨。特别是赤足踩在上面,就好像踩在嫩芽初生的草地上。
霍言戈走到床邊坐下,打量著陌生的一切。
牆上掛著很大的畫框,裡面是他哥嫂的婚紗照,男人英俊,女人漂亮,看起來十分般配。
霍言戈一點一點打量著,最後,視線突然落在了窗台上的一個音樂盒上。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有些熟悉,就好像受到了召喚一般,不由起身,向著音樂盒走去。
他轉動法條,頓時,音樂盒開始唱歌,上面的少年牽著女孩,跟著音樂轉動。
叮叮咚咚的樂聲,彷彿帶著什麼神奇的魔力,從耳朵飄入腦海深處,牽動著他的大腦,抽絲剝繭一般,將原本籠罩在層層輕紗後面的記憶,就那麼一點點剝離了出來。
他甚至能夠恍惚看到,很多個深夜,他坐在燈下雕刻音樂盒的畫面……
於是,無數碎片呼嘯而來,畫面、聲音,還有很多遙遠的感覺,從腦海那個地方蜂擁而出,灌滿了他整個身心。
頭有些痛,霍言戈不由抬手捂住腦袋。而那個音樂盒拿捏不穩,從他的掌心滑落。
還好地毯很厚,音樂盒摔下去也沒壞,依舊還在唱歌。
而這時,聽完白念傾講述所有的賀晚檸上樓來準備洗澡,一走進臥室的門,就看到霍言戈捂著頭,站在那裡,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言戈,你沒事吧?”她緊張地過去,就要叫醫生。
可是,就在這時,面前的男人低低地叫了一聲:“小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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