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也許是因為她從不在乎我。
槐楠輕瞥我一眼,點了下桌上的紅酒。
“今晚做紅酒羊排,這是秦宇最喜歡的菜。”
“嗯。”
我依舊面無表情地點頭。
羊肉的膻味,也是我格外噁心的。
但是,我的喜好自然不重要。
我也不想說,畢竟,都快結束了……
“那我去給你做飯。”
“站著!”
槐楠眉頭緊鎖。
“不是你說有事要和我說嗎?”
“我費那麼大老遠功夫回來,就為了聽你嗯嗯?啞巴嗎?”
我擠出笑容。
“本想做完最後一餐飯再告訴你。”
“槐楠,我們,離婚吧。”
三年。
我稱呼過她寶貝,老婆,楠楠,都滿含愛意。
最後的時刻喚她的全名,也算為這段感情劃上一段休止符。
我說完這句話。
槐楠的臉色卻陡然變得猙獰可怕。
在空氣死寂了數秒後。
“呯!”
她直接抄起桌上的紅酒瓶,重重砸在我頭上。
“你再說一遍試試?”
暗紅色的酒液混合著我的鮮血淌下。
我頓時覺得腦子疼到嗡嗡作響。
但槐楠還不打算放過我,她拿起破碎的酒瓶,把斷裂的尖茬對向我的喉嚨。
尖端刺入血肉,陣陣刺痛感傳來!
隻要她再稍微用力,就會直接紮進我的脖子裡。
如果是之前的我,輕輕鬆鬆就能擺脫她的傷害。
可是現在,生病的我渾身無力,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我說,離婚吧。”
面對死亡的威脅,我依舊無比平靜。
“撲哧!”
槐楠卻突然笑出聲。
她丟下酒瓶,笑容愈發瘋狂放肆。
“想離婚?做夢!這輩子你都不要妄想能逃離我!”
槐楠掐住我的下巴,逼迫我和她對視。
那雙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痛恨和憎惡!
我隻感覺頭上的疼痛愈發劇烈,思考都遲緩了幾分:“為什麼?”
“我們之間,分明已經沒有維持婚姻的必要了。”
明明,從來沒有愛過我。
為什麼還要困住我三年,最後時刻也不肯放我走。
“不。”
槐楠笑著搖頭,笑容也無比譏諷。
“怎麼會沒有必要?看到你飽受折磨,又無法逃離,就是我最滿意的!”
“當初我家破產,父母重病在床的時候,你在哪兒?”
“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王八蛋,跑得倒是挺快的!那現在,隻要你想跑,我就會用儘我所有的能力讓你無法逃離!”
“哪怕,你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屍體用福爾馬林封存起來,一輩子隻能待在我身邊!”
我如墜冰窟,酸意泛上鼻尖。
原來是這樣……
三年前,當槐楠重新出現在我面前,並開始倒追我時。
我還滿心以為,這是愛情。
所有昔日的愛和溫柔,此刻都化作尖銳的玻璃碎片,正如同地上碎裂的酒瓶一樣,深深紮穿我的身心!
“你這是在懲罰我嗎?”
我苦笑。
槐楠卻沒回答,沉著臉起身走向門外。
“你現在受到的,都是你欠我的。”
“起來把你那噁心的傷口處理好,待會别滴到秦宇想吃的紅酒羊排上!”
我強撐著起身,熟練地自己處理好傷口,又打掃好了房內的一片狼藉。
槐楠已經去洗澡了。
秦宇坐在沙發上,吞吐煙氣,斜瞥我一眼。
“白默,人要有自知之明。”
“楠楠不願意和你離婚,不是因為愛你,正是因為恨你,才不肯鬆開手。”
“但就因為這樣,你越留在她身邊,越對她不好。”
“聰明的話,你就該早點自己滾,她的身邊有我就足夠了。”
我沉默地走進廚房,開始煎羊排。
我當然也想離開,想離槐楠遠遠的。
但要是不能成功離婚,未來,我的死訊必然還是會打擾到她。
我隻想自己一個人,孤獨地死去。
我熟練地做著飯,卻愈發感覺心如刀絞。
這裡。
曾是我們的婚房。
曾留有過諸多幸福溫馨的回憶。
可是,槐楠卻親手一點點撕碎覆蓋,將回憶都變成了痛苦殘忍的存在。
在我們曾溫存的大床上,她不知道帶回了多少男人。
而我,隻能站在廚房裡,麻木地烹飪他們瘋狂後補充體力的佳肴。
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放我離開?-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