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馥瑩在床帳子裡聽著通房那邊的動靜，聽著祁淵沏茶，吃麪，然後磨墨，拿出宣紙，她想他這人還真是乏味，吃飯喝茶寫毛筆字，一成不變的習慣。接著又聽見他似乎躺在榻上了，衣服和床榻發出些摩擦聲。

再下來，許久沒有聽見通房那邊有動靜。

蔣馥瑩想到他通房那邊並沒有被子，左右心裡牽掛上了，細細密密的心疼，她便坐起身來，稍稍思忖，便掀開被角然後來到床尾，拿了一床被子，隨即打開帳子趿著繡鞋，輕手輕腳地往通房那邊去。

來到通房門口，往裡頭看，便見祁淵將左手臂枕在後腦，右手搭在腹部，身上沒有蓋被子睡著了。

這樣肯定是會著涼的。

蔣馥瑩拿著被子過去，慢慢地將被子給祁淵蓋在身上，她一隻膝蓋跪在榻邊，把裡頭被角給他掖了掖，隨即準備從榻邊下來，回去主臥去睡。

哪知剛要下來，便覺得腰肢一緊，被祁淵伸出手臂給摟住了，蔣馥瑩臉頰偏過來，正巧和祁淵四目相對，他正目光熾灼的鎖著她眉眼，他說：“你讓我凍著吧，你不是在生氣不理我，你管我乾什麼...”

“祁淵...”蔣馥瑩嚇了一跳，連忙就掙紮著要起來，手撐在他胸膛，很有些慌亂，就像被逮到她還在關心著他一樣。

"你叫我名字做什麼。"

“你沒睡著”

“你肚子裡揣著一個，我怎麼睡得著？”

“你不信任我。”她說。

祁淵收緊手臂把人緊緊抱住，微涼的手往她背脊重重壓住，蔣馥瑩便這樣失去重心的趴在他身上，被子在兩人拉扯期間不知被誰踢到地上，隨即祁淵將她緊緊摟住，長腿將她腿纏住，使她動彈不得。

“問你喝茶不喝，吃麪不吃，你怎麼不做聲。現在給我蓋被子做什麼？”

“我不想出聲。我給你蓋被子什麼都不代表。”

“你怕我著涼吧...”祁淵說。

蔣馥瑩緊張的心裡怦怦亂跳，他凝重急促的呼吸在她耳畔響起，氣氛分外的曖昧，她說：

“你放開我，我不想理你。我隻是過來給你蓋個被子，我還要繼續和你賭氣的。”

賭氣到三月初六，他成親，她嚥氣那天為止。

“我不放。你就在我懷裡賭氣。在我懷裡怎麼賭氣都可以。不要去肅王府和我賭氣，那樣我受不了。我就沒有去夏妍家和你賭氣。”

祁淵將頭靠在她頸項，他面頰上青茬刺的她頸項又癢又痛，他重重親在她耳廓，蔣馥瑩下意識的躲避，祁淵感受著她的抗拒，他說：“不放開啊，别掙...”

蔣馥瑩哪裡依他，用力的抵抗，卻聽他氣息淩亂在她耳畔道：“我也喜歡女孩兒，我也希望是個妞妞，我好想要這個小孩的，孩兒他娘...”

蔣馥瑩心裡狠狠一撞，當下忘卻了掙紮，眼眶子猛地一酸，略略抬起面龐，睇著他佈滿憂傷的眸子，她顫聲道：“你在說什麼呀？”

“我說，你是我的孩兒他娘...，她應該如你一樣叛逆漂亮。”

蔣馥瑩眼眶漸漸紅了，“你什麼意思？”

“對不起，寶寶兒，我錯了。”

祁淵一下一下的親她耳垂後面櫻桃色的小痣，嗓子壓抑道：“是我的種，你肚子裡是祁淵的種。我不應該故意態度曖昧不明，不認這個小孩。惹你生氣了。”

蔣馥瑩聽見他認孩子了，她的氣怒就息下去，突然委屈的捶在他胸膛，

“你知道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不要啊，你是不是因為你母親的事情，故意這樣折磨我，報複我？”

“不是。”祁淵將她眼睫的淚珠吻進唇間，“我同你父親之間恩怨，同你沒有關係。是我自身心理上不願承認...”

祁淵說著，原緊緊環在她身上的手臂很有些做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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