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胤祥接著去看謝錦，又說：“隻是少主這身體如何作踐至這般？時常熬夜，飲酒麼？損耗得厲害。”

“是呢，六月初六出了陋舍，從花淩渡口回去，總是一夜一夜不睡，以往喝茶寫字靜心，近幾月夜裡吃酒，醉了才睡得下。”謝錦說著，看向蔣馥瑩，“夫人，爺真的在六月初六那日催馬去花淩渡送您了，也真的去晚了。但他儘力了的...”

-為了愛的女人，把計劃提前了-

不是因為夏妍住不慣陋舍，憐香惜玉提前計劃。

是因為她要離開上京，他才提前計劃，提前揭穿睿王、薛氏的嗎。

蔣馥瑩眸色幽幽注視著祁淵，她細細數著他鬢角雪發，她問謝錦道：“他的頭髮怎麼白了？”

“那時屬下同燕青在皇帝殿內，秦鐘告訴我，六月初五您上了肅王殿下的馬車後，殿下歸陋舍，突然嘔血，一夜花白了頭髮，若非皇帝及時趕至叫太醫醫治，隻怕少主已經薨逝。”謝錦緩緩道。

蔣馥瑩用手壓在心口，記起那個大雨磅礴的清晨，她給官差一百兩問訊息，原來轎子裡夏妍不是和祁淵在配合，夏妍手中帶血的帕子是真的祁淵的血。

蔣馥瑩沒有說話，她還問謝錦，“你知道他在畫舫為什麼說要成家了，要同我分開嗎？”

謝錦微微沉吟，“這...少主不準向您透露。”

“說吧，我不會讓他知道是你告訴我的。”蔣馥瑩說。

“畫舫那日您的雙手被睿王燙傷，腳底亦被琉璃所傷，血肉模糊，少主本來安排您置身事外，去姑蘇玩的嘛，結果燕將軍以為您是睿王的細作，便讓原該替您下畫舫的雲矜親手把您扔棄了。”

謝錦說著，幽幽一歎，“您知道殿下自小有心病的，那個被皇帝踩壞的木偶小人，他小時候難過了好久，皇帝說要親手毀了您。他也不好強求您無名無份的等他，又怕強行留您在東宮，激怒帝後、群臣，受傷的是您。他心病加重，加之當時他計劃二入冷宮，情勢複雜，便和您分開了。”

蔣馥瑩靜靜的聽著，望著祁淵那縱然睡著亦眉宇之間有執色的容顏，他是怕她是他生命中第二個被破壞的木雕麼。

謝錦清清嗓子道：“實際爺默默的關注著您的一舉一動，他和嫪文極通著信的。包括您在青州兵營那三個月，爺也讓秦鐘時時稟報您的訊息，隻是他沒有給您他的訊息罷了...因為怕打擾您，既然不能許諾未來，他便選擇沉默。”

“為何他突然今日來了呢？”蔣馥瑩不解，“不繼續沉默了？”

“因為皇帝、軍民、朝臣...對您的改觀和接納。解除了殿下的心病。”謝錦說，“就是您以為他拜高踩低罷了。”

沈胤祥為祁淵縫合傷口、包紮，祁淵上衣被除去，緊實的上身胸腔處被紗布裹起。

祁淵始終沉沉昏睡。

沈胤祥對蔣馥瑩道：“瑩瑩，得和他說著些話，身邊不能斷人，得有些動靜，太安靜了，怕他睡不醒了。”

蔣馥瑩說：“知道了，我和他說話吧，不會讓安靜的，我會吵醒他的。”

沈胤祥看了看女兒的肚子，外頭沈江雲和沈江媛也看見了姐姐的肚子。

蔣馥瑩對沈胤祥道：“爹，對不起，女兒行為偏差，未婚有孕，給妹妹做了壞榜樣。”

沈胤祥哪裡會埋怨，“都是爹闖的禍，爹如果不入獄，沒有惹上禍端和高位之人，你哪裡會行為偏差。我女兒主意正著呢。爹不怪你，爹隻心疼你。”

門外，姐倆小聲嘀咕。

沈江媛小聲說：“那位祁淵叔叔，對我很好的，我在毓慶閣滯留等大姐時，他會給我好些布偶娃娃和好吃的，還會叫宮人給我當馬騎。”

沈江雲也說，“對我也很好，趙母那時要去獄中逼死我，是少主攔著不許。媛媛，我覺得他遲早會是我們的姐夫。他本來多年前就該是我們的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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