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邱夢端著裝著碎玉的錦盒打算同祁淵走，不歇著養身子，怎麼生養呢？對吧。

蔣馥瑩擔心他不戴玉冠上朝會有人非議，玉冠是皇帝禦賜的，便下意識拉住他衣袖。

祁淵頓步，看著衣袖上她白皙的手，“你拉孤王衣袖，是要談見皇後的事麼？”

“不是，你剛才吃了五六粒心疾藥，當下身子怎麼樣？”蔣馥瑩真誠問。

“習慣了。藥勁兒行開了好多了。謝謝你問。”祁淵頗為客氣。

蔣馥瑩見他甚是冷漠，明白是自己方才的取捨使他意識到她心中忘懷不了周某，勾起陳年舊事，“你不戴玉冠上朝，會不會有麻煩啊？臣子看見...”

“沒大礙。”祁淵沉聲道：“戴旁的莽紋玉冠一樣。一個頭飾而已。”

蔣馥瑩方才沒有聽他的話照辦，她記起他在貢院床榻上說隻要她拿出誠意，他就帶她去見皇後，興許那時他已經得知周芸賢在府門等她了。

她拉著他衣袖沒有丟開，為了她的目的，“還有...見皇後的事...”

祁淵很累，低笑道：“你方才的誠意欠缺，你認為，孤會帶你去面見皇後麼。”這樣她就走不了吧。

蔣馥瑩緊了緊手，“那我留在東宮的意義是什麼？”

“易孕期，陪孤就寢。”祁淵冷聲說，“生下孩子，給邱氏養在膝下保全她地位！這就是你在東宮的意義！”

所以，孤一世服食避子藥，她便一世都在東宮，是麼。

蔣馥瑩心想，做生養娘子這對她根本就一點意義都沒有，她才不會因為這個留在東宮！她來一是因為他的‘家’字，一是因為救家人！

蔣馥瑩說：“祁淵，你别想軟禁我，我不可能因為這個留下的！”

“承認是單純的利用了是麼？”

“是利用！你滿意了麼。”蔣馥瑩紅著眼睛，“不是為了家人，我會給你一有婦之夫生孩子嗎！”

祁淵被刺痛了。

邱夢見到蔣馥瑩手中還有一塊碎玉，便伸手從蔣馥瑩手裡去接碎玉，玉上有些鋒利的刺，她有意故意劃破了手，嘶的一聲，“啊...好疼...”

祁淵見邱夢的手被劃破了，他自己知道自己內心更多的是責任和擔當，並無任何揪心之感，但他看了看蔣馥瑩在淌血的手指，他太想把蔣馥瑩的手拿起來看看了，可蔣馥瑩太犟，讓他征服不了，他也不肯服軟，於是他找了替身，他小心的拉起邱夢的手：“怎麼這樣笨，將手劃破了，孤王不是說了，不要撿了麼。孤王細看看。”

邱夢將手指伸在祁淵面前，一個小口子，出了兩滴血。

祁淵溫柔道：“笨蛋，在地上摸塊玉也割破了手指，你不知道孤王看見多麼心疼麼？看你半天了。”

邱夢總覺得殿下像透過她和旁人講話似的，但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吧，“夢兒想這玉冠分外緊要，如瑩瑩所說，如今摔碎了得照樣子再打一副才是，這才和瑩瑩一起撿的，以免今上發現他賜的玉冠被爺因為瑩瑩而摔了，定然遷怒瑩瑩，也對爺有微辭。夢兒要保護殿下，也保護我們家寶貝的生養小娘子。”

祁淵說，“來人啊，請全東宮的太醫，過來給...孤王的女人...看手上的傷！”

蔣馥瑩悄悄把手藏在袖底，不使傷口曝露在眾人眼前，沒人發現她手指破了，就不算太落寞，“既然我誠意不夠，你不會帶我去見皇後孃娘，那我先離開了，可以允我出東宮嗎。”

蔣馥瑩不要在這裡看祁淵心疼邱夢的手了，因為自己的手也被碎玉割破了，她不要看全東宮的太醫都去為側妃看傷的場面了。

她也不能希冀和祁淵有個家了，她喜歡和祁淵一直處於回家的途中，窩在蓑衣裡，坐在馬背上，心心念唸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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