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說什麼！我不可能讓你把停職的官員腿打斷，丟出去的。”蔣馥瑩厲聲道：“如果是以犧牲你名聲來換得的機會，那我放棄好嗎？”

“孤好感動啊。但你究竟是為了孤王名聲，還是你捨不得傷害他啊？”

祁淵修長的手支著下頜，“那麼讓孤告訴你，孤就是大祁律法，孤讓他三更病故，他活不過五更，他沒有機會鳴響冤鼓。他會含冤一輩子。所以，孤的名聲不會受損，你可以下令了嗎？”

蔣馥瑩急的眼淚落了下來，睿王伺機而動，處處在尋機會轄製太子。

蔣馥瑩沒有辦法將事情做絕，給睿王可乘之機，她將髮髻上珠釵拿下，用尖端刺向自己的頸項，血珠緩緩滴落：“叫他們走。否則我自戕。”

不管祁淵怎麼想，不管祁淵相不相信，她真的是在拚儘力氣保護他。她不可能讓别人以她作為利器傷害他，一旦她是利器，她會毫不遲疑親手結束自己的性命。

祁淵見蔣馥瑩用珠釵傷害自己，他顫手將她腕子拉下，用指腹摩挲過她的頸項傷口，“就這樣愛他嗎。可以警告我，不可以警告他嗎！可以斷我的腿，不可以斷他的麼！愛他到可以輕易便自戕對嗎！”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這樣做是為了你。”蔣馥瑩笑得坦然。

“好感動。爺太在乎名聲了。謝謝你為爺保全這名聲！”

說著，祁淵拔下項上禦賜的象征太子身份的玉冠，狠狠摔碎在地，玉上莽紋摔的粉碎，

“我不要這名聲，我要你為了我，背棄他！”

登時，滿屋之人皆跪，靜的連一根針落地也可聽見。

“你說什麼呢？”蔣馥瑩猛地一怔，“沒喝就醉了？”

“我要你為了我，背棄他，背棄倫常，背棄天地！以東宮婦之名警告他，讓他莫打擾你和祁淵的生活！”

祁淵俊臉上佈滿希冀，像個討糖吃的孩子，又像地獄修羅，那般極致衝突，使人憐惜又使人懼怕。

明明位高權重，卻得不到小小一顆人心，從何時開始失控的，昨夜情事裡她要見皇後，計劃逃離他，抑或是在東宮門處瞧見她生活七年的丈夫接她回家，周府才是她熟悉的家吧。

蔣馥瑩唇瓣顫抖，她多麼想一時衝動，不顧一切地和祁淵在一起，管他什麼倫常世俗，做個惑亂東宮的妖孽又如何，爹爹‘殺’了皇帝未出世的孩子，自己和皇帝的長子在一起，使太子違抗皇帝又如何。她記得祁淵說過，皇帝亦不能將他怎樣了。

可...理智使她將這份自私壓下。

他是清正的謙謙君子，她不能如溺水之人攀附浮木一樣享受這份不對等的關係，兩個人在一起是互相成全，不是他成全她，她連累他。

“如果你要的誠意，是要冒著世人皆知你與臣婦有染的風險，抱歉，這份誠意我給不了。”

祁淵薄唇瞬時蒼白，“相信我，這事隻在東牆內，不會走露分毫，這對我很重要。”

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就是這樣被毀去的。他希望她可以偏心祁淵一些，心理上讓他贏周芸賢一回…

蔣馥瑩搖了搖頭。

“嗯，行。”祁淵絕望了，“和周大人敘敘舊吧。他傷挺重，你是大夫...”

“祁淵…”

“沒事。”祁淵和他傳來的木棍都是笑話，“抱歉，剛才失態了。”

剛才僭越把她當內人了。實際，她為了皇後而來，他或許隻是一個七年不見的舊相識。

“瑩瑩利用孤救出父母，就回家和你跟孩子團圓了。”祁淵笑著對周芸賢道，“你小子不得擺酒謝謝孤，剛才看明白她多愛你了麼？寧可拿珠釵自戕，也不肯傷害你的。”

周芸賢道：“謝殿下理解。”

祁淵牽唇，不言。

蔣馥瑩指著外面，“外面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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