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馥瑩手臂一緊,被周芸賢扶著下了車,心中隻覺得他虛偽至極。
周芸賢當著鄰居的面溫柔的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來披在蔣馥瑩的肩頭,“娘子,天氣寒冷,可莫凍壞了身子呀。嶽父大人那邊的事情,你我都已經儘力了。以後為夫會照顧好你的,可莫要過分憂心啊!”
蔣馥瑩抬眼看了看周芸賢,她自是不願在鄰裡鄰居面前鬨不快給人笑話,便不聲不語的往府內走。
王大娘看見小兩口恩愛和睦,便說道:“瑩瑩可是找了個好老頭兒,嫁過來七八年了不會生孩子,芸賢還對你這麼體貼,也不嫌棄你爹家犯事。你懂醫術,怎麼不調理一下身體,給周家生個大胖孫子報答人家的恩德?”
周芸賢說,“王大娘,你莫這樣說,是我高攀了瑩瑩。”
“真是個好小夥子。這年頭不忘糟糠的好男人不多了啊。”王大娘說。
蔣馥瑩將手攥緊,緩緩步入院門。
穎兒見夫人將苦水嚥下,替夫人難過,便待周芸賢和蔣馥瑩進院後,穎兒對隔壁說,“王大娘,我們少爺和夫人在打算要小孩了,夫人正在給少爺調理呢,這些年少爺都不能生,夫人一定能把他治好的。我家少爺好面子,你可莫給鄰裡鄰居的說呀。”
王大娘兩眼放光,“原來不怪人家瑩瑩,是周芸賢不能生啊?哎喲,瑩瑩的婆母還天天說人家瑩瑩不下蛋。那孩子整日家不說他母子倆半句不是,可是受了大委屈了。你放心,我不是碎嘴子的人,我不會亂說的。”
穎兒便回府去找夫人了。
王大娘覺得在院門口聊天已經不能滿足她內心分享大秘密的渴望,於是她抱著大孫子冒雪來到了街尾牌館,張口便說,“給你們說個事,你們可不要告訴别人啊,那個周家大公子他下半身沒用....”
“啊?太監啊?”街坊七嘴八舌,牌九它都不香了。
進得府內,周芸賢嘴臉立刻變了,將他披在蔣馥瑩身上的披風倏地扯下,而後沉聲道:“昨兒你和你的丫鬟對娘犟嘴,娘生氣了,你端了茶過去給娘磕頭道歉。”
蔣馥瑩一怔,“我若不磕頭道歉呢?”
“那麼别怪我不客氣,提著你後衣領踹你後膝,逼你給娘道歉!”周芸賢冷聲道,“你别逼我動手,我不想打女人。”
蔣馥瑩垂下了眸子,此時與他爭執,對自己百害無一利,除去忍耐,她别無辦法,他明日休沐在家,保不齊母子倆一天都刁難她,她滿心裡隻想救家人,不願意將時間耽誤在和周芸賢周旋,“周芸賢,我給你娘道歉。”
周芸賢見蔣馥瑩低眉順眼的,心中便頗為滿意,利用了她,她照樣得為牛馬,入得周府門,便是任勞任怨的周家婦,“你懂事就好。隨我進廳來。”
進得花廳,翁氏歪在軟榻上正在閉目養神,周芸賢說道:“母親,兒子說到做到,帶媳婦來給您老磕頭敬茶道歉來了。”
翁氏聞聲,緩緩張開眼來,蔑視的凝了凝蔣馥瑩,“孃家死人了就不給婆母晨昏定省了?這早上過來服侍婆母穿衣吃茶,夜裡服侍婆母更衣睡覺,這是兒媳應該做的呀,世人都這樣過來的。今兒死了爹,不給家婆煮飯,明兒死了娘,不給家婆敬茶,這周家少夫人的位子不如讓賢吧?咱家賢兒不缺媳婦。”
蔣馥瑩立在堂中不言,面龐冷清。
周芸賢招手讓婢女給蔣馥瑩端上了一杯茶水,蔣馥瑩將茶水接過,觸手處滾燙,原來婢子倒的是剛燒開的熱水,玉瓷杯子不隔熱,燙的蔣馥瑩幾乎拿之不住,蔣馥瑩知道,若是這茶水灑了,翁氏必會發難她大不敬,必會叫周芸賢罰她,被禁足也未可知。
可她明日黃昏要去赴約見祁淵,不可以被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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