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立起身，對夏妍做出往外引的手勢，問夏妍道：“這個辯論，你什麼想法？”

夏妍自通道：“敵兵已經攻入城門之外，說明局勢已經非常嚴峻。夏妍認為不可婦人之仁，為了黃土已經掩埋至脖子的將死老婦開城門，重點是護皇城。大局為重。夏妍認為，應當捨棄老婦，保護皇城為緊要。”

“這樣啊。”祁淵嚇了一跳，夏妍果然是有些狠辣的大局觀在，但他恰巧將百姓看得極重，他對這事想法不是這樣的，他希望兼顧大局和百姓，“走吧。”

出了書房，祁淵同夏妍說著那個辯論，夏妍比他倒還更有見地，她提議將老婦射斃，這樣減少她被敵軍淩虐的痛苦。

他反而看了她兩眼，笑了笑，他說：“做妹妹吧，夏妍。孤開的條件回去考慮一下。”

祁淵想起那位為了救一名小兵而放棄立大功，心懷大愛的沈大娘子來了，聽說她言道她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傷員，除非用權勢壓她，否則她會擇重傷優先救治。所以，她與要射斃老婦的夏妍不同。

他一怔，怎麼又念起沈大娘子來了，被掃地出門還不知自愛麼。

夏妍氣的跺腳，明明她的見地比男人更為果敢，她要是男人，成就絕對在夏承安之上，為何太子還要她做妹妹，她一路和祁淵順著廊底走出頗遠，在岔路分開，夏妍出了東宮。

祁淵往著門客所在的殿室步去，看看天色，已經近午時，小滿該吃奶了。

蔣馥瑩果然沒有來，好狠心的女人，連繈褓裡的閨女也不要了。也對，有了肅王……

他原計劃傍晚叫人接她來東宮團圓，一起度過這個求婚十年的紀念日，培養一下感情，他還是希望和好的，畢竟他很快可以給她名分了，如今看來也不必了。她不稀罕……

蔣馥瑩在小亭子等了三刻鐘了，手腳凍得冰涼。

她看見祁淵和夏妍從書房出來，兩人倒沒有吵架，而是在探討什麼問題，還蠻投機的樣子。

夏妍很有見解的樣子，祁淵側過面頰凝著夏妍，頗為相敬如賓，夏妍撒嬌般叫著太子哥哥。這九個月夏妍陪著他，他對夏妍……頗有幾分容忍。

蔣馥瑩在小亭子搓手，往手裡哈氣，嘴角幾不可見的澀然牽了牽，很想把夏妍如祁淵的通房一樣轟走啊，但不可以，今上指婚的，她沒有立場轟人。

祁淵一邊往門客那邊去參會，一邊吩咐謝錦，“叫奶孃去喂小滿。孤忙完過去看小孩。”

謝錦看看小亭子方向，沒有回太子的話，刺溜一聲跑開去細看，看完哇的一聲，那那那那亭子裡的是....夫人？夫人看見太子和夏妍一起談話了，夫人她她她會又一走大半年嗎？不要了吧！再走一次，爺頭髮就全白了。

說話間，好幾位門客將太子來迎，有位青年口中說著：“辯論還沒開始，兩方已經快打起架來。爭執不休。有將百姓放首位的，有將大局放首位的。殿下您怎麼看？更偏向哪方？”

祁淵當然兩邊都想顧，“先聽你們辯論。你們是主角，孤是旁聽的。”

蔣馥瑩眼見著正午了，小滿巳時吃的奶，如今近二個時辰沒吃，定然餓醒了，她看祁淵馬上要同那些門客大官進殿。

她顧不得害羞，但到底因為主動踏入祁淵的地盤而羞的滿額細汗，像專門等他未婚妻走了後和他會面似的，她喚道：“祁淵……”

祁淵正和幾位門客說話，頗有些百無聊賴。

薛敬生需要七天完成豫東的事情。

祁淵這七天除了把薛崇仁名單上的人物保護好，倒頗為清閒。

他儘量不去回想自己被從沈府趕出來的不堪回憶，也不去回想蔣馥瑩曾經七年不去冷宮看他一次，放棄他們的感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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