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賢此時滿心裡是完成任務向太子交差,這蓮蓮素日裡床上發浪時他頗為上頭,野地裡也玩得,玩起遊戲也比較儘興,瑩瑩那樣千金小姐給不了他這樣的體驗,但是正事在身他沒心顧及她,倒是這瑩瑩分得清輕重緩急,頗得他心意,他沉聲對尤氏道:“你帶母親回去休息。這裡瑩瑩留下就可以了。”
尤氏非常不忿,會模仿芸郎的字跡很了不起嗎,還不是沒有給芸郎生下一個大胖兒子,連個蛋都不會下,女人不生孩子活著有什麼意義?
等芸郎忙完這二日,一定會重重的罰她,說謊出府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旁人都忘了,她尤蓮蓮可忘不了!
周芸賢睇了眼蔣馥瑩,夫妻兩個對視時,彷彿都想起了拜天地時二人一身喜服,夫妻交拜的場景,那晚洞房她因太子落難之事紅著眼睛,他坐在她身邊小聲安慰了她很久,給過她溫暖,她當時覺得他像個鄰家哥哥,是很好的人,他說餘生他會照顧好她,現下知道他是虛情假意,隻是圖她家世罷了。
“娘子你跟本卿進來。”周芸賢說完,便先一步進了書房,“其餘人散了。”
蔣馥瑩回頭看看院子裡倒了的梯子,衣服架子,還有烙鐵和凳子,雖烙鐵沒落在嘴上,棍棒沒有加身,但那些人動了心思,和加身區别是什麼,不能說不心涼,但是這家她都不打算過了,那就鬨吧,鬨得周家家宅不寧,妻離子散,過不下去就離。
不能說不難受吧,畢竟是全心全意付出了七年的家。
尤氏見蔣馥瑩要同芸郎進屋獨處,生怕芸郎對蔣馥瑩生出偏愛,蔣馥瑩到底是大家閨秀,身上有她沒有的嬌氣和名媛氣質,便想追進屋去。
翁氏拉了下尤氏的衣袖,搖頭道:“莫操之過急。反而受芸郎煩厭。這男人啊,就喜歡知道冷暖的。過了這二日再罰她便是了。莫耽誤了芸郎的寶貴時間。”
尤氏消停了下來,戳在廊底的一眾周家人散去了。
進書房後。
安靜了。
周芸賢複又跪在了蒲團上,雖然揹著人,但他是書生,又是臣子,對天家的敬意是有的,他用右手捏著衣袖,左手提起筆,開始抄錄。
蔣馥瑩說,“我都說給你那個大姐找個婆家了。她哪裡是省油的燈。”
“咱倆怎麼把好好的家過成這樣了?”周芸賢問。
“你參了沈家,你接回來了大姐母子。”蔣馥瑩便坐在挨桌邊的小凳子上看他抄錄,“我始終是我,你卻從來不是真正的你。我覺得我已經沒有家了。阿郎。”
周芸賢不是不懂她的意思,但為了前程,為了項頂烏紗,他能如何,好過周家和沈家一起入獄。
兩人都不再說話。
那邊他抄完了的那些頁面上,她一頁一頁地看,翻到第八頁的時候,發現有個門字寫錯了,那一點沒點上,估計抄的急,漏了。
她沒有作聲,翻過去繼續看,全部看完了便把紙張擱下來。
周芸賢抬眼睇她一眼,“愛我愛的不能自拔,你一長夜不過來看我一眼?昨兒夜裡困得我用冷水洗幾次臉。你也不打熱水給我。全家都睡覺了,就我一個人醒著。”
蔣馥瑩不出聲,就笑著看他。
周芸賢又說,“我看不太懂你。到底過不過了你?小嘴抹蜜,行為又讓我好奇。”
“過啊。老夫老妻,不過還能離麼。”蔣馥瑩輕笑,“除了你我還能依靠誰。我一已婚小婦人,我還能怎麼樣呢。”
周芸賢見她沒有異狀,便下巴示意了下那些抄錄完的部分,“你剛才檢查的有抄錯的字麼?”
“沒檢查出來。你自己一會兒再看看。”蔣馥瑩說,“求個放心。”
周芸賢動動僵直的脖子,發出些聲響,真的累壞了,一天一夜沒睡,“明兒早上能抄錄完就不錯了,哪有檢查的時間。你看了沒錯就行了。你不比我更怕我丟官。相公丟官,你可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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