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家世、背景。這個確實你是高攀了。沈大娘子。”祁淵的心如被撕裂了,“今上說孤需要的是左膀右臂,不是女兒,孤以為今上說的極是。”
蔣馥瑩用手攥住自己當年為了祁淵殉情的疤痕,用指腹狠狠地摩挲,她心痛的無法呼吸,“我滿門被抄時,你便知道我處境落魄,家世、背景配你不上,你為什麼招惹我!”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瘟疫,災難,你為什麼護著我!”
“你為什麼一次一次救我。為什麼你在占滿我心房時,說你失去了征服的慾望和新鮮感。開始的是你,結束是也是你,我隻是你一時興起要征服的獵物嗎!”
“祁淵,我們有過一個孩子。”蔣馥瑩壓抑地哭了起來。
祁淵望著蔣馥瑩撲撲簌簌落下的淚水,他心中委實不忍,他試著將蔣馥瑩抱在懷裡安慰,他隱忍著嗓子道:“蔣馥瑩...是我始亂終棄,是我辜負了你。對不起,蔣馥瑩,你早些走出來,過你喜歡的生活。你放下後,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你說好輕鬆啊。你告訴我,為你失身,為你墮胎的我,怎麼走出來?”蔣馥瑩搖著頭避開了祁淵的碰觸,“你不要碰我。讓我靜一靜。我自己想一想吧。”
祁淵的手頓在空中,沒有去撫摸蔣馥瑩孱弱的肩膀,後緩緩地收回,“你考慮好了告訴我,你的想法。”
蔣馥瑩别過臉,望著窗外夜色裡的河面,她時不時在靜寂的夜色裡啜泣一聲,她剛才太失態了,原來愛上一個人、依賴一個人之後,就不能那樣灑脫了,她當時的嘴巴有多犟,這時便有多狼狽難過。
她想了許久,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局勢,她父親和沈府的確受睿王掣肘,當下她需要和太子聯手演戲,將睿王送入局。
可以說解決了睿王,周芸賢就好對付得多。
祁淵坐在椅上靜靜地端詳著蔣馥瑩嬌美的面龐,他的痛不比她少,但繼續和她牽扯,隻是在將她帶入危險之中。
蔣馥瑩不知思考了多久,她深吸一口氣,回頭對祁淵道:“好,我們分開。”
祁淵眼尾紅了,他睇向燭火,眼底有燭火的倒影在搖曳閃爍,他幾乎不能言語,“嗯。”
“你說得不錯,我家條件確實不如你。我一直知道自己在高攀。剛才不好意思啊,失態了。”蔣馥瑩從衣襟拿出那個裝著夜明珠的盒子,她將夜明珠還給祁淵,“這個夜明珠還給你。太貴重了,我承受不起。”
祁淵將夜明珠拿在手裡,沒說什麼,便塞在自己的衣襟內。
蔣馥瑩看了看手底這個她每每夜裡思念祁淵時便拿在手裡開了關,關了開的小盒子,她深深看了一眼小盒子,便猛地拿起小盒子,扔在了護城河裡,她所在的屋舍靠近河岸,隻聽一聲短促的聲息後,水面波紋漸漸不見了。
祁淵看看那波紋的位置,他垂下眸子,斂去眼底神傷,“你可以要補償的。你要多少?”
“把我的四千五百零六兩體己還我就可以了。”蔣馥瑩說,“這樣我們就兩清了。”
祁淵從袖底拿出五張銀票,他明白她不會多要他錢財的性格,便沒有用銅臭玷汙她,“這裡是五千兩。”
“找零回頭讓人轉交給你。”蔣馥瑩說,“欠你四九四。”
“看你想怎麼處理,我都好。”祁淵說,“需要最後疼你一次嗎,如果你需要安慰,我可以安慰你。”
蔣馥瑩循著自己方才扔出那小盒子方向看了看,突然痛意由內心向身體每個角落蔓延。
那小盒子承載了她對昔日未婚夫七年的思念,就像她心臟的一部分,如今沉入河水,她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蔣馥瑩用手揉了揉心口,隨即將祁淵給他的五張銀票細細的看過,疊整齊,回答他那個關於安慰的問題,“我認為斷就斷了,沒必要有個儀式。做這一次,沒有任何意義,我沒那樣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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