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一推開，裡面的哭聲更加明顯。

霍行舟邁著長腿，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床邊。發現喬惜並沒有醒過來，她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哭得滿臉都是淚痕，看著很可憐。

他沒有吵醒她。

而是擰了一塊毛巾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珠。

聽說夢魘的人是不能隨意喊醒的，他雖然不信那些傳聞，但卻一點都不想用喬惜來冒險。

她哭得泣不成聲。

霍行舟握住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心都是汗意。

喬惜哭著醒過來，眼前一片朦朧卻模糊能夠看到一個身影。她吸了吸鼻子，眼角的淚水又忍不住滑落了下來。

霍行舟抹掉她的眼淚。

“做噩夢了嗎？”

“不是噩夢。”她的嗓音帶著些許鼻音，聽著很委屈，“都是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夢到了阿意死了他又活著出現在我的面前。可我夢到奶奶去世了，她卻再也沒有回來。”

喬惜躺在床上，雙眼盯著雪白的天花板。

陸家的事情一解決，她的心中就像是放下了什麼。隨之而來的是滿身的疲憊，腦中思緒不斷。

紛紛擾擾的，讓她心神不寧。

她躺著睡了一覺，身體上的疲憊沒有任何緩解，反而是變得更加難受。

現在就覺得渾身都很沉，很沉。

連伸一伸手指頭都覺得疲憊，說話更是有氣無力的。

人執著一件東西太久了，一旦消散，就彷彿失去了主心骨。

霍行舟將她額前被汗水沁潤的碎髮别到了腦後，說道：“你過得好，奶奶才會高興。她一定在天上看著你，今天看到陸家倒台她也該瞑目了。”

“可是離開的人，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喬惜的眼睫上還沾染著水汽。

霍行舟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我今天才知道你這麼貪心。有得必有失，雖然奶奶離開了你，但你身邊也多了許多陪伴你的人。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永遠陪著你的。”

“你也不能嗎？”

“生老病死，就算我權勢滔天也沒有辦法改變。”

喬惜覺得自己是太貪婪了，居然奢望這種事情。

她緩了緩心中的那份慌亂和悸動，“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霍行舟揉了揉她的臉蛋說道：“别胡思亂想，事情都解決了。你可以想想等我們回了海城之後，你要做些什麼。那裡有你的親朋好友，比帝都更值得你留戀。”

他是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喬惜一聽海城心中便多了一些憧憬。

霍行舟輕聲問道：“餓不餓？”

她搖了搖頭。

孕吐讓她的喉嚨十分難受，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卡著。根本就提不起任何胃口，甚至想到昔日喜歡吃的佛跳牆都覺得噁心想吐。

今天的反應尤其劇烈。

“我先讓廚房準備一些吃的，你想吃的時候就端上來。你有特别想吃的東西嗎？”

喬惜又搖了搖頭，“我想躺一會兒。”

“好。”

霍行舟給她擦了擦臉頰和脖子，讓她能舒服一些。

這次他沒有離開，而是拿著檔案和筆記本電腦坐在了房間內。

喬惜看著他，心裡就安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