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朱雄英存心報複她,在這宮中,能讓一個人悄無聲息死去的法子可太多了。
呂氏心想:鬥了這麼久,眼看著就要成功,結果又是功虧一簣。
看來,她是真的鬥不過朱雄英。
然而方孝孺卻不甘心止步於此,他陰沉著臉,眸中掠過一抹森寒的光,他盯著呂氏一字一句道:“娘娘,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您就甘心放棄嗎?”
“朱雄英不敬聖賢,滿心商賈之事,若他坐上天子之位,定然危害天下,顛倒江山!”
“臣身為聖賢之徒,決計不可讓此人接受大明江山……”
聞言,呂氏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面帶驚異地看向方孝孺。
“方先生是想?”
方孝孺定了定神,又恢覆成往日鎮定的模樣,他一臉陰鷙道:“現在知道朱雄英還活著這件事的人隻有臣的人,臣奉皇上旨意主持冊封大典事宜,正有調任官員之權。”
方孝孺這話並未言明,可是其中意思異常明顯。
呂氏聽明白了,可正是因為聽明白了,才覺得方孝孺是個瘋子。
她一臉驚詫地對方孝孺說道:“你是想要對朱雄英動手?”
呂氏滿眼的不看好,“先生,朱雄英可是有湯和和藍玉貼身護衛,再加上二人手下的兵,到了城外,還有羽林右衛的人……”
方孝孺打斷了她的話,“娘娘不必擔心,在早前,皇上已經命羽林右衛調任鬆江府,準備抗倭,想必現在羽林右衛那些人已經不在營地了。”
“朱雄英身邊也隻有永昌侯和信國公的幾百親兵,剩下那些老兵都是湊數,一個個缺胳膊斷腿,能有幾分戰鬥力?”
方孝孺眼神輕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娘娘,成王敗寇,若是事成,便是數不儘的榮華富貴,若是不成,隻管將此事推到微臣身上,您和允炆皇孫定然會安全無虞。”
呂氏緊皺眉頭,“先生,你說的輕巧,可是我們手上無兵啊?”
方孝孺低笑一聲,“娘娘,我們手上沒有兵,可是旁人手上有。”
呂氏狐疑,“先生說的是?”
“秦、晉、燕三王的王府護衛,可全都在城外營地駐紮呢。”
北伐歸京後,朱樉、朱棡、朱棣三人的王府護衛也一路隨行到了應天。
然而自打,朱元璋下旨將朱樉三人軟禁在宮內人,這些兵馬也就和各自主子失去了聯絡。
這些兵馬現在相當於無主之兵,正可以為他們所用。
聽到這話,呂氏明白了他的打算,也不禁有幾分心動。
她當然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若是放任朱雄英真的安全迴歸,朱允炆就再無可能登上那至尊之位了。
而且看朱元璋的意思,這藩地還不止是邊疆之地,很可能都分到海外去了。
呂氏皺眉思索著其中的得失,半晌後一咬牙問向方孝孺,“先生,你有幾成勝算?”
方孝孺沉聲答道:“八分。”
眼看著呂氏意動,方孝孺又加了一劑猛藥,“娘娘,情況再糟,也沒有此刻更糟了。”
聞言,呂氏心神一顫,是啊,現在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此舉形同謀逆,可方孝孺已說過此事由他一力承擔,總不好牽連到允炆身上。
既如此,何不放手一搏?
呂氏下定了決心,“好,就按先生說的辦,本宮全力支援先生。”
方孝孺對著呂氏長作一揖,“臣必不負娘娘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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