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坐下了,兩人中間還隔了一個人的位置。
雙手老老實實的放在腿上,和他涇渭分明。
周時不甚在意,隨口問她:“今年多大了?”
“十七。”她說。
他嗯了一聲,又聽到她問他:“九爺……多大了?”
“三十。”
“哦。”她低低的應了聲,然後就沒了聲音。
周時看著台下的表演,察覺不到身邊人的動靜,微微側眸時,才發現她正在掰著手指算數。
十個手指算不過來,她有些懊惱。
他將她的手握在手裡,指腹摩挲了一下:“别算了,大你十三歲。”
又問,“想不想讀書識字?”
“讀書識字?”她眼裡發出亮光,語速都忍不住加快。
又很快落了下來,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緩慢的開口,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真的可以嗎?”
周時嗯了一聲。
他說:“過兩日我讓鐘越給你請一個教書先生,你以後就跟著先生學習。”
“謝謝九爺。”她乖巧應下。
她的視線情不自禁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臉又偷偷紅了半片。
她從三歲被父母遺棄,一直到現在,當了好多年的男人。
除了戲班子裡的人,沒人知道她是女人。
就算在戲班子裡,他們也要小心翼翼,誰洗澡時都要有人守在外面,生怕有人突然造訪。
眼前的男人,是她第一個以女人身份相對的人。
她知道他身份尊貴,不能癡心妄想。更何況她就是一個戲子,身份卑微到塵埃裡面,也配不上他。
心中澄澈,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
他長得真好看,手掌也這樣熱。
“你安心跟著我。”
他透過她的表情,察覺到她心中所想,“有朝一日不需要你跟著我了,我也會給你安排一個好前程。”
他知道她不諳人事,多了一層耐心。
徐可昕點了點頭。
他又問:“來這裡,和你班主說了?”
“說了。”
她咬唇,又說,“那麼大筆錢,瞞不住班主,來龍去脈我都和他說了。我怕班主擔心,沒說跟著您,隻說九爺可憐我們,願意給我們安排工作。”
班主知道九爺經常幫助窮困百姓,沒有生疑。
他隻感慨了一句,說他們柳暗花明又一村,也算是運氣好,以後有機會見得光日了。
戲班子的收入,隻能勉強供他們填肚子,不餓死。
吃飽穿暖,一直都是癡心妄想。
如今得了九爺的幫助,孩子們能獲得工作,生活也能比以往好很多,也不用再偽裝成男人。
戲班裡有些孩子,甚至十一二歲都沒有分清男女不同。
班主是男人,有心糾正卻不好教導,乾脆將錯就錯,也能保她們現在的平安。
畢竟這麼多年,戲班子不是一直安穩無虞,還是發生過孩子被髮現的情況。
下場……並不好過。
有了工作,再也不用膽戰心驚度日。
他嗯了一聲。
看見她咬得沒有血色的下唇,抬手在她的唇瓣上蹭了蹭,讓她鬆開牙齒:“放鬆,别總咬著唇。”
“九爺,我有些緊張。”她如實說。
他說:“坐過來點。”
她便挪了過去。
她很聽他的話,他要她坐過來,她就貼著他坐,和他挨在一起。
下巴被抬起,男人的唇就貼了過來,帶著清冽的味道。
“他的唇和他的人不一樣,他的唇很熱。”雙唇相處的瞬間,徐可昕心中落下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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