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宜笑了一下,“你如果要搶,大可以試試,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飛鏢更快。”
她語氣平淡,甚至於多了幾分打趣。
男人並沒有在意她調侃下的威脅,一派氣定神閒:“外面都是我的人,就算你的飛鏢更快,也逃不出去。”
宋徽宜嗯了一聲。
她自然知道。
她手上隻有一枚飛鏢,隻能用一次。
除非她能製服一個人,搶走他身上的槍,才有機會反攻。
酒坊處在鬨市之中。
現在不過七八點,外面定然還是人來人往,槍聲會吸引人的注意力,警備廳會來人。
隻要警備廳出動,就算沈如也憑藉自己的勢力迅速將這件事平息下來,四處尋找她下落的人也會嗅到其中不對勁。
眼前,隻有這個男人能作為自己的籌碼。
他很早就看穿了她。
她沒有機會從他下手。
“你自恃冷靜,不是盲目草率的人,怎麼甘願做沈林洋的棋子?”宋徽宜問他。
男人問她:“你怎麼知道是我?”
他幾乎沒有回答過她的問題。
她每問一個問題,他都是避而不答。
這個男人觀察細緻,防備心很強,這種深沉老練與他的年紀非常不符。
宋月成跟著父兄做事,也有膽謀,到底還留有些衝動。
她在他的身上,看不到衝動。
有一點她能感覺到——
他防備她,卻對她沒有敵意。
“你的聲音有點奇怪。”
宋徽宜說,“你身上沒有北方人的特征,說話卻像北方人,又帶了南方的腔調。這隻是我的猜測,你摘下面具我才確定。”
又問,“沈如也綁了我,想要和沈聿青談什麼條件?”“我怎麼知道?”
男人反問她,“我是他的棋子,隻負責為他辦事。你覺得他會完全信任我,將這些事情都透露於我?”
宋徽宜看著他。
她看了許久,他也沒有閃避,甚至對上她的目光。
宋徽宜突然笑了起來。
“所以,他讓你綁了我,最終想要借你的手殺了我?”
她很快反應過來,並沒有畏懼,反而笑得自在,
“他不信任你,借你的手殺了我可以一舉兩得。你殺了我徹底和青幫對立,就算你是程老的兒子也無濟於事,你隻能死心塌地的跟著沈如也。”
又說,“你不做,他就會殺了你……還有你的母親。”
沈林洋和沈如也都能拿捏住他,定然是有把柄在手。
能讓他有所牽掛的,隻能是相依為命的母親。
男人沒有說話。
面具戴在臉上,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到他輕笑了聲。
很輕,短暫即逝。
這是默認了。
“沈如也鬥不過沈聿青的。”
宋徽宜說,“他表面上看似能盤下沈林洋所有的勢力,實際背後一盤散沙,他積蓄不了這些力量。”
男人說:“淩家軍為他所用。”
“他敢動那些兵,别說沈聿青,督軍第一個不允許。”
宋徽宜說,“沈聿青攻下寧城,建立了自己的軍政府,他名正言順的擁有自己的地盤。沈如也不過是藏在地下的老鼠,專門啃噬雜物罷了。”
“他有南京政治關係網。”
“哦?”她笑著反問他,“你確定?”
男人沒有說話。
“你也不用試探我。”
宋徽宜說,“你願意和我談,我知道你對沈如也並不忠心,甚至可以說你根本不需要這份投名狀。”
她說,“你不對他們任何人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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