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僅有一口氣吊著。
沈聿青過手的犯人,除非他想讓他死,不然他死不了,隻能生不如死。
“殺過人嗎?”
“嗯?”
宋徽宜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沈聿青在問她。
她不明所以。
對視的瞬間,沈聿青迅速從她手袋裡將那把水果刀槍拿了出來,上了膛交到她手上,
“殺了他。”
宋徽宜保持著攤手的姿勢,喉嚨發緊:“為什麼?”
“你知道他是誰嗎?軍政府的副參謀長,早年為督軍賣命身中數槍立了戰功,不日就要提拔到參謀長的位置!”
沈聿青哼笑了一聲,將她的身體掰正對著周成國,
“這樣一個人,偏偏是日本安插在軍政府的間諜,多次將軍政府的情報往外送,還暗地慫恿沈林洋販大煙!宋徽宜,你說他該不該死?”
該死。
隻是宋徽宜不明白,為什麼要她動手。
沈聿青摁住她的肩膀,再次道:“殺了他!”
見她沒有動作,他又在旁邊步步緊逼,“你堂堂一個青幫小姐,隨時帶槍是用來以備無患,不是讓你當擺設當玩具!宋徽宜,你連一槍都開不出來嗎?”
他的聲音很大,震耳欲聾,每個字都在她的耳邊炸開。
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沈聿青見她沒有反應,伸手抓住她的手迫使她將槍舉起來。
他喊:“開槍!”
宋徽宜食指緊緊縮著,始終沒有搭上扳機。
她從沒殺過人。
沈聿青掰著她的食指,逼她扣上扳機。她吃痛,臉皺成了一團,卻仍是緊緊蜷縮著食指,與他暗暗的較著力。
突然,他放開了她。
他從後腰處摸出一把刀,扔到了周成國的面前。
刀落在他的手邊,抬手就能碰到。
周成國沒有反應。
他被折磨的不成人樣,隨便動一下渾身都疼得發顫,完全喪失生的希望。
沈聿青揚聲道:“周成國,站在你面前的是宋沛文的女兒宋徽宜!你把她殺了,我便給你一個痛快!”
“沈聿青你瘋了!”
宋徽宜急了,大聲道,“你到底要乾什麼?你就這樣喜歡玩弄人心嗎?”
“那又如何?”沈聿青眼神陡然一凜,收起那抹玩世不恭,直視前方,“宋徽宜,你再不動手,你的命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宋徽宜也看過去。
原本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將落在腳邊的刀撿起。
一個痛快。
被關在牢裡,受了淩遲拷打的人都想要的結果。
周成國也不例外。
就算渾身動彈不得,就算身上的傷口已經潰爛發癢,他還是要支撐著這一口氣,殺了眼前的人換一個痛快。
他總是要死的。
與其被折磨著一直吊著一口氣,不如一刀抹了脖子痛快。
宋徽宜就這樣看著周成國捏緊了手上的刀,緩緩站起了身子。
他彎著身子,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她和周成國的距離很近,大約十步的距離。
沈聿青輕聲道:“宋徽宜,動手。”
宋徽宜不想。
可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就不想的,周成國心中堅定的意誌催動了他。
“啊!”周成國用儘全部的力氣大叫了一聲,身體似乎一下蓄滿了力量,他握著刀直直的朝宋徽宜的方向跑來。
旁邊的沈聿青沒有動。
他揹著手,雲淡風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宋徽宜嚇到了,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她想避開,可幾秒之間的事情,她的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無法挪開半步。
那把磨得鋥亮的刀子已經在眼前。
生死存亡之際,宋徽宜被沈聿青和周成國同時逼上絕路,她倏然抬起了手中的槍,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扳機。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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