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多吃了些吧。”沐影終是忍不住的出聲道。
夜雲嵐有些莫名的煩燥,好像好不容易隱瞞的事情被看穿一般:“這事跟沐公子沒關係,沐公子可以離開了。我明日一早便會去韓府的。”
聽到她撇清關係,沐影好有些不悅卻隻冷吭一聲,“我還以為至少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原來並沒有關係,看來是在下高攀了。”聽到他的話,夜雲嵐也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了,她想說不是這樣的,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面對他的時候,她總是說不出的慌亂,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是正確的對待方式。她總感覺跟他之間的相處,不是
那樣的自在。奇怪的連她自己都有些無奈。
沐影看著夜雲嵐,心裡的心疼他是清楚的。他從來不否認對她動了情,隻是動了情跟要跟她在一起是兩回事。“有些事情不要將自己逼的那麼緊,越是逼自己越是放不下。順其自然,該傷心就傷心,該脆弱就脆弱,故作堅強反而更累。時間會慢慢的磨平一切,不必著急。”沐影說完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隨後腳
下又頓了頓,“吃不下也不必逼著自己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門從外面被關上,夜雲嵐雙眼緊緊的盯著門。
這些天她一直急著做回以前的自己,急著放下,現在她才明白,不用急的,一切都會慢慢的好起來的,慢慢來……
突然她覺得自己居然有了餓意,是的,她是真的餓了,她略帶開心的打開門,
“聽雨……”
“孫岩,你的信。”獄官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獄友看著發愣的孫岩笑道,“不過十天的時間,又有一封了。孫岩,你可要開心了。”
孫岩整個人呆愣在原地,腦子都是木的。
信……又有信了。
他心裡無比的害怕著,這封信的內容。
他可不可以,不要信……
“孫岩,叫你呢,你的信。”獄官的聲音在牢門外響起。
獄友上前從獄官的手裡接過,“謝謝官爺了,孫岩這傢夥定是開心壞了。
上次不也是嘛,收了信兩天都回不過神來。”
獄友將信遞給孫岩,看到上面“父親親啟”四字時,他笑道,“又是你女兒的呢。”
心,咯噔一跳。
孫岩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終究還是來了。其實他欠她那麼多,還她一條命也是應該的。就像她信裡所說的,他拿了她孃親一條命,也該還她一條命的。
原來,在意的人希望自己去死是這般讓人心痛的一件事。
十年前,他親手掐住霖兒脖子時,她的心必然比他還要痛上百倍吧。
突然,她十年前的那個眼神在他的腦海裡那般清晰,有痛,有怨,還有……恨。
可是,他連恨的資格都沒有。
他早就該死的,她其實早就能讓他死的。隻不過她一直讓他多活了這麼久罷了。
淚滴落在心底,其實可以為她死,為她死的有價值,也是一件好事吧。
冰冷的指尖觸碰到信封時,是刺骨的痛。
是帶著利刃的信呢。
孫岩將信塞到枕頭之下,其實不用看了吧,裡面的內容跟上一封應該是一樣的吧。
半夜,未睡著的孫岩將那封信拿了出來,萬一……萬一裡面有一句對他關心的話呢?
微弱的月光下,他看完了信。全身凍的僵硬卻怎麼也感覺不到冷了。
“小姐,你醒了!”正抬著碳火進來的雪阡看著坐在床上的韓墨卿興奮的忙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一邊,走到床邊來。
看著雪阡這般模樣,韓墨卿道,“我是睡了很久吧。”
雖然一直迷迷糊糊的但是她也知道,她是昏睡了挺久的時間了。雪阡幫她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又在她身後塞了個軟枕,“是啊,快有半個月了呢,都急壞我們了。韓老相爺每天都來陪著小姐,周大夫也天天來,但是他隻說小姐身子沒什麼事,隻是到底為什麼會睡或是
什麼時候醒來,他又不說。韓老相爺還說,若是你再不醒過來,等過了年就辭了官還小姐去遍訪神醫呢。周大夫卻說,這些天應該會醒過來,沒想到剛說了三天,小姐就真的醒來了呢。
”
雪阡說了一堆,看著發愣的韓墨卿,有些擔心,“小姐,你怎麼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韓墨卿略迷茫的抬手捂著心口處,“雪阡,為什麼我的心像被什麼壓著一樣,悶悶的,很疼。”
“那小姐,奴婢去幫你叫周大夫……”雪阡一抬頭,驚訝出聲,“小姐,你怎麼哭了。
”韓墨卿抬手去摸,當指尖觸到濕潤的水滴時喃喃自語,“是啊,為什麼,我會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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