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豈不就是嚴黨了!
聽到蕭風竟然連十兩黃金都算出來了,王鵬立刻不喊冤枉了,拚命磕頭。
“神仙面前,小人不敢抵賴。確實是家裡困難,收了人十兩黃金。但大人若要小人說出是誰,小人寧死不敢說。”
戚繼光冷笑一聲:“你既承認了,我說話算話,稟報朝廷不為難你家人便是。
至於你是不是全招,那就看你骨頭有多硬了。先把他壓在賬中,等回師時交給錦衣衛,下詔獄!”
詔獄!眾將官都是百戰之餘,殺人如麻的傢夥,聽見這個詞,仍然忍不住一哆嗦。
等親兵將王鵬押下去後,戚繼光又再次掃視眾人一圈,面色陰冷。
“蕭真人算出奸細並非隻一人,可惜他一日隻能測一個字。今日揪出王鵬,已經精疲力儘,下一個隻能等到明天再測了!
你們各自回營帳,約束手下士兵,不許任何人隨意離開!賬外巡邏騎兵加緊巡邏,有敢逃走的,一律按通敵之罪,軍法從事!”
當天夜裡,一片寂靜,營帳外巡邏的騎兵警惕的環顧四周,看有沒有風吹草動。
忽然間,一個身影極快的掠過,然後一支火箭射進了營地中,有人驚呼起來。
“快起來,有敵軍!”
軍營頓時騷亂起來,好在這些騎兵都是精兵強將,片刻的混亂後,立刻紛紛皮甲持銳,上馬迎戰。
巡邏隊也往有異動的地方趕去,他們本就是全副武裝,即使有敵人來襲,他們也能立刻接戰,為後面睡覺的戰友爭取時間準備。
一陣混亂之後,戚繼光傳下命令,是敵軍斥候靠近,已經被巡邏隊追上殺死了。大家不必驚慌,各營整隊,盤點人數後重新睡覺。
盤點人數的結果,兵士一個沒少,兩個百人隊長,以及他倆所屬的千人隊長,不知所蹤。
眾將官都明白了,這三個人肯定都是奸細,整晚估計都沒睡覺,在等待逃跑的機會。隻是外面巡邏隊巡防嚴密,無法逃脫。
恰巧趕上敵軍斥候前來,引發了軍營的混亂,他們終於得到機會,趁亂逃跑了。
眾將官們都恨得咬牙啟齒的,想不到軍中竟然混進這樣的敗類。
“媽的,這三個畜生跑得快,如果老子追上他,非生吃了他們!”
“還不如說他們運氣好,如果今晚上沒有這場混亂,明天蕭真人一測字,就又能揪出一個來!”
“是啊,可惜可惜!”
此時蕭風飄然從賬外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眾人一看,竟然是白天被五花大綁的王鵬,此時竟然昂首挺胸的跟在蕭風身後!
眾人頓時嘩然,忍不住要上前動手,蕭風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諸位兄弟,今天這裡剩下的,都是將來要一通拚命的兄弟,蕭風不願意讓大家矇在鼓裏,也不願意讓王鵬受太多委屈,所以才現在就帶他出來的。”
眾將官不解的看著蕭風,戚繼光無奈的搖搖頭,以他的意思,最好能再隱瞞一段時間。但蕭風不同意。
“通敵,在軍隊裡是最嚴重的罪行。現在奸細們又都跑了,萬一有人義憤填膺,衝進帳篷打死王鵬怎麼辦?
他雖然隻是個小隊長,但他要死也是死在戰場上,不能死得這麼委屈窩囊!”
蕭風站在眾將官的中間,拍了拍王鵬的肩膀,王鵬的胸膛挺得更高的。
“諸位兄弟,王鵬不是奸細!他曾是戚繼光在登州時的舊部,戚繼光對我保證,他父親就是死於奸黨之手,他絕不會是奸細,我才找他幫我演的這場戲。”
“演戲?”眾將官目瞪口呆,“為什麼要演戲?”
蕭風苦笑著說:“諸位兄弟,測字道術並非萬能之術,有時是無法算得特别精確的。
就拿這奸細一事來說,我能算出有奸細,甚至能算出奸細是三個人。但還要讓我算出奸細究竟是誰,絕非一個字就能成功的。
若是多測幾字,慢慢的磨,也許我終究能算出奸細的名字。可眼下軍情緊急,我一天又隻能測一個字,哪有那麼多時間給我們?”
眾將官若有所悟,發出一片驚歎聲,敬畏的看著蕭風。
“所以我和戚將軍商量,用此敲山震虎,打草驚蛇之計。我打賭,奸黨收買奸細,一定是單獨收買的,各個奸細之間,並不知道其他人是誰。
這很好理解,要透漏訊息,其實隻要有一個奸細就夠了。但奸黨擔心萬一此人在需要傳遞訊息時,剛好脫不開身怎麼辦?所以需要額外的保險。
但若是奸細之間彼此知道,那萬一有一個露餡被抓住,就會供出其他奸細,會被一網打儘。
所以,我猜奸細不止一個,而且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知道對方。也可能知道有另外的同行,但不知道是誰。”
戚繼光也走過來,拍拍王鵬的肩膀,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所以蕭真人讓我找一個絕對信任的人,我就找了王鵬。王鵬毫不推辭,冒著巨大的風險,承受著巨大的羞辱,冒充了被蕭真人‘算’出來的第一個奸細!”
蕭風笑了笑:“剩下那些奸細並不知道王鵬是假的,所以肯定被我的測字嚇得魂不附體,生怕第二天我就會把他算出來。
所以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今天晚上逃跑。可我又故意放風說外面有巡邏騎兵,想跑沒那麼容易。
在這種情況下,忽然老天開眼,敵軍的斥候引發了暫時的混亂,他們隻會謝天謝地,拚了命的溜走,那還有時間考慮是否可疑呢?”
眾將官們恍然大悟,一個將官小心翼翼的發問。
“蕭真人,您是怎麼算出今晚敵軍斥候會來的呢?”
蕭風哈哈大笑:“哪有什麼敵軍斥候,那是咱們自己人演的戲罷了。”
眾將官目瞪口呆,這次半天才有人小聲嘟囔一句。
“真是絕妙的計策,隻是可惜了,沒能抓住這三個混蛋!”
蕭風展開扇子,微笑著看向眾人。
“奸細這東西,就像根紮在喉嚨裡的魚刺一樣,在喉嚨裡時你在乎它,等拔出來了,你還會在乎這根魚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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