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會軍哈哈笑道:“你本來就不用跟我們客氣,咱們這不都快成一家人了嘛哈哈,快把後備箱打開吧。”
秦陽打開後備箱,道:“那就謝謝張總和陳總厚意了,回頭你們有什麼事兒儘管說話,能幫忙的我肯定幫忙。”
張會軍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哈哈一笑,先把菸酒給他裝進車裡,再把後備箱關上,笑嗬嗬的道:“我們倒是暫時沒什麼事需要秦主任你幫忙的,我們就是心疼你天天奔波勞碌。要我說啊,你也别天天往我們這兒跑了,多累啊。你手底下又不是沒人,把活兒都交給他們辦不就行了嗎,想瞭解工作進度了就打電話問問,不用整天跑來跑去的。你好歹也是副處級領導呢,又深得市長的寵信,不用事事躬親,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秦陽微微一笑,他這番話的意思,與早上鞠雅麗所言何其相似,都是勸說自己少來廠裡盯著,由此可見,廠子的資產債務果然存在很大水分,而他們這夥人也一定會在評估審計過程中弄虛作假,笑道:“張總有所不知,我也就是在清算工作開始這前兩天,往廠裡跑得勤點兒,表現一下對清算工作的重視,好讓下邊那些業務人員認真乾活兒,等他們走上正軌以後,我也就不怎麼過來了。以後啊,你再想見我都難啦,哈哈,走了。”說完拍拍他手臂,上車駛離。
張會軍面帶笑容目送他駛出廠門,等視線中沒有他車的影子了,臉上笑容忽地化為輕蔑之色,哼了一聲,快步走向總經理辦公室,見到陳向前笑道:“菸酒他都收了,人已經開車走了,以後也不會經常過來了。”
“是嗎,他收得這麼痛快?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陳向前聽後又驚又喜,感歎道:“原來這小子這麼好打發呐,不過想想也是,曾祖輝讓他主持清算工作,不就是讓他趁機撈好處發一筆小財麼?隻不過這小子挺能裝的,早上我還以為他有多正直多負責呢,要不是剛剛試探他這一下,咱都不知道他好這一口。哈哈,那接下去也就好說了,隻要好處到位,什麼問題都有不了。會軍,你可是立下了大大一功啊。”
張會軍洋洋自得的道:“他一開始還跟我假正經呢,說什麼無功不受祿,結果我隨便捧了他兩句,把他給捧美了,他就收下了。然後我又打著為他好的旗號,勸他不用常來廠子裡盯著,他也答應了。哈哈,隻能說他到底年輕,太好糊弄了,根本不是咱們這些老狐狸的對手。”
陳向前臉上笑容一僵,笑罵道:“你說的這是特麼什麼話,哪有說自己是老狐狸的呀?老狐狸是好話嗎?話說回來,既然姓秦的小子這麼好對付,那這次的評估工作也出不了岔子了。你現在去找馬評估師,告訴他以後秦陽就不常來盯著了,讓他趁機加快評估速度,儘快評估完成。哼哼,等秦陽再來廠子的時候,評估結果已經出來了,他也就發現不了其中的貓膩了。”
張會軍答應下來,轉身離去,陳向前臉上則浮現出滿滿的得意之色。
回到市政府後,秦陽打電話把一處的郝敬叫下來,讓他搬著那箱煙,自己搬著那箱酒,搬往秘書一處。
到一處後,二人把菸酒放到牆角處,吳迪好奇地湊過來詢問箱子裡是什麼,郝敬回答是菸酒。
吳迪好不驚奇,圓睜美目對秦陽道:“老大你可真行,提前就把以後聚餐的菸酒買下來了,你這是從辦公廳搞到活動經費了?”
秦陽失笑道:“什麼呀,這是人家行賄我的菸酒,我沒處放,就先放回處裡來了。我告訴你啊,你可不許偷著喝偷著抽,不然我饒不了你!”說完離去。
吳迪衝門口啐道:“呸,我又不愛喝白酒,更不會抽菸,你防著我乾什麼,又憑什麼饒不了我呀。”
郝敬哈哈笑道:“我說吳委員,你對咱們處長可是越來越不敬了,你也不怕他聽見後回來收拾你。”
吳迪撇撇嘴道:“他敢!我現在可是咱們處的頭號寶貝,他收拾誰都不會收拾我的。不信你把他叫回來,我當著面啐他他都不會說什麼的。”
郝敬笑道:“我信,誰叫你是美女呐,美女就是正義!”
眾人聽了都笑起來,辦公室裡充滿了歡快的氣氛,與以前的沉悶無趣相比可以說是天壤之别,而這一點,包括石秀寧在內的每個老人都能明顯的感受到,不少人都在心中感歎秦陽來到處裡後所發生的巨大變化。
秦陽趕回市長辦公室,把清算專班的工作進展向曾祖輝做了彙報,隨後又說了職工活動中心的事。
曾祖輝聽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問道:“一個職工活動中心工程,他陳向前就能撈上近千萬,我沒聽差吧?”
秦陽道:“您沒聽差,不過這八九百萬不是全落他一個人手裡,我感覺他個人能落下四分之一左右,剩下的大頭要孝敬給上級領導,小頭則分給類似張會軍那樣的同夥兒。”
曾祖輝氣得口角直哆嗦,一掌拍到桌面上,怒斥道:“這些蛀蟲,連國有資產都敢肆無忌憚地侵吞,甚至為了撈錢,不惜把國有企業禍害到了破產的地步,簡直是無法無天!越是這樣,我們越要把包括職工活動中心工程在內的所有黑幕全部查個水落石出,將這些膽大包天的蛀蟲全都挖出來,讓他們知道什麼是法,什麼是天!”
秦陽點了點頭,道:“其實他們也知道法律與市委政府的存在,所以他們為了掩蓋罪行,特意向我行賄了一箱茅台一箱中華,讓我以後少去廠子裡盯著,以便他們弄虛作假。”
曾祖輝再一次懷疑自己聽錯了,哭笑不得看向他,跟他確認。
秦陽點點頭,道:“菸酒我已經放到一處去了,以後審判他們的時候再給他們加一個行賄罪。”
曾祖輝嗤笑道:“嘁,這幫人是沒見過世面啊還是太小氣了啊,他們也不想想,我曾祖輝的秘書,是兩箱菸酒就能收買得了的嘛?”
秦陽笑了笑,道:“我打算將計就計,從明天起就先不去廠子裡了,每天隻打電話聽取工作彙報,等麻痹了陳張二人,等他倆也不去廠裡後,我再突然過去偷襲,看看他們做了什麼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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