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師眉頭刷的揚起,臉上也現了驚喜之色,遞手給他道:“噢,原來是秦主任啊,你好你好,我好像聽說過你的名號呢,確實很了不起,據說是縣裡一號人物……”
秦陽耐著性子跟她握手,道:“不敢當,都是朋友們抬舉,那小山這事就拜托給安老師您了,希望您多費費心,平時多護著他些,也多教育教育那些愛欺負他的小孩們。”
安老師掏出手機,陪笑道:“秦主任你就放心吧,孩子就交給我了,我保證以後再沒人敢欺負他。嗬嗬,你給我留個手機號吧,以後要真有什麼事,可能還真得麻煩你幫忙嗬嗬。”
秦陽將手機號念給她,唯恐極個别的小校霸不聽她的,又叮囑她道:“您最好再跟個别孩子的家長說一聲,就說是我說的:教育好孩子,别再欺負人,尤其别再欺負我家孩子,要是從現在開始不欺負了,那既往不咎;可要是以後還敢欺負我孩子,那我就連孩子帶家長一起教訓!”
安老師冷不丁打了個激靈,看著外表溫文爾雅的他,不敢相信這番狠辣之詞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連連點頭道:“是,好的,我會在家長群裡說的,秦主任你就放心吧……”
幾分鐘後,秦陽從校園裡出來,正要走向停車位,忽聽路邊兩個送完孩子的婦女正在閒聊本次反腐整風運動。
一個道:“我們局四個領導,自首了一個,被檢舉了一個,就還剩倆了,那倆也不敢上班了,成天躲在家裡。”
另一個笑道:“我們單位也是,五個局長被抓了仨,聽說還有單位的領導被一鍋端了呢,一個都沒剩,好像是交通局還是哪個局……”
一個發牢騷道:“這回縣裡搞得太狠了,收拾那些科局領導也就算了,連咱們這些普通乾部的工作態度與作風都管上了,早上不許遲到,下午不許早退,上班時間還得時時刻刻被人盯著,就跟坐牢似的。靠,咱們之所以捧起這個鐵飯碗來,就是衝著它清閒無事、旱澇保收來的,可現在它比正經企業管得還嚴格,那特麼乾著還有什麼勁呀。”
另一個也不忿的道:“就是,我認識的人也都這麼說,都在明裡暗裡的罵姓薛的那個外來孃兒們,整天不乾正事,就知道折騰咱們這些小乾部……”
秦陽聽到這裡大怒,上前喝斥道:“你們倆胡咧咧什麼呢,不想乾了是吧?不想乾了跟我說啊,我滿足你們!”
那兩個婦女先是嚇了一跳,隨即鎮定下來,沒好氣的道:“你誰呀,你憑什麼跟我們搭話呀?”“我們想不想乾關你什麼事啊?”
秦陽有心怒斥二人一頓,又知道她們在縣直機關混飯吃的思想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不是罵她們幾句她們就能改得過來的,想了想道:“你們倆不是說薛書記整天不乾正事麼,那麼好,那我今天就讓你們去陪薛書記工作一天,讓你們親眼看看她整天都在忙什麼!”
二女聞言大懼,一個哭喪著臉擺手道:“我可沒說薛書記壞話,是她說的……”
另一個驚疑不定的問他道:“你是誰呀?”
秦陽斥道:“少廢話,跟我走!路上給你們領導打電話,就說今天上縣委辦接受整風教育去了。”
其中一個婦女聽後眼睛一亮,道:“縣委辦?誒,我好像記起你來了,你是縣委辦的副主任秦陽,之前縣裡號召我們向你學習來著。”
另一個婦女得知他的身份嚇得一激靈,不敢相信他這麼年輕就是縣委辦的領導了,哀求道:“别整我啊秦主任,我剛才也沒說什麼啊,你就饒了我吧……”
“饒了你?你别做夢了,我今天就給你們這兩個整風運動的漏網之魚開個小灶!”
秦陽哼了一聲,指著二女道:“别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機關單位裡有不少類似你們這樣的,在公考製度還沒完善的年代,藉著父輩關係混入了縣直機關,一開始是為得個鐵飯碗,等在單位裡混上幾年手中有了權力以後,就開始以權謀私,為自己撈取好處。你們沒有初心,也始終沒產生過理想信念,更沒做出過任何貢獻,完全就是一隻隻混吃等死、損公肥私的蛀蟲!以前你們這樣也就算了,可現在整風運動搞起來了,你們還是這種態度,那我還能省著你們?給我走,這回我非得讓你們從裡到外接受一下洗滌不行!”
二女聽後哪敢再說什麼,灰頭土臉的垂下了頭,如同被押赴刑場一般的跟他走向外面。
趕到縣委後,秦陽把二女帶到書記辦公室外間,自己先進去跟薛冰說明情況。
薛冰聽後是哭笑不得,道:“你這是教育她們呢還是教育我呐?還嫌我不夠忙啊,還給我安排這倆大燈泡過來?”
秦陽笑道:“你就時時刻刻忙你的,不用管她們,讓她們親眼看到你的忙碌狀態,體會到你的儘職儘責,感受到你的奮鬥精神,從而完成心靈的洗滌與靈魂的救贖。”
薛冰點頭道:“儘管給我添了麻煩,但我也不能不承認,你這一手玩得還是挺漂亮的。可惜不能推而廣之,不然可以每天都安排幾個基層乾部過來體驗我的工作,我不介意給他們當個榜樣。”
秦陽聽得心頭一亮,興奮的叫道:“誰說不能推廣了?反而很值得推廣。這事就交給我吧,由我們縣委辦負責,以後每天從各鄉鎮、機關挑一兩名思想落後、作風差勁的乾部過來,到你這兒接受言傳身教,並建立長效監督機製,相信此舉一定能夠起到奇效。”
薛冰笑著擺了擺手,道:“越說你還越來勁了,你看哪個縣是靠這種手段整頓乾部作風的呀?我就配合你這一次,你再安排就安排到歐陽文妤那去,去紀委書記面前罰站才更有威懾力。”
秦陽笑笑,走到門口,招呼那兩個女乾部進來。
二女此時已經嚇得面無血色,雙腿抖若篩糠,都快站不住了,眼看要進去面對縣委書記,儘管明知道薛冰不會吃了自己,可還是如同將要被她吃掉似的恐懼,一個哭喪著臉、口中無聲的哀求,另一個則已經嚇哭了,邊往後縮邊連連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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