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輕輕扯了曹君怡一下,曹君怡會意,大聲回道:“我是曹君怡,過來找我爸曹金的。”
那人走近幾步,驚奇的問道:“你是誰?又來找誰?”
曹君怡便又原樣說了一遍。
那人是主持的徒弟,而整座靈泉寺也隻有主持和兩個徒弟一共三人,師徒同心、無所隱瞞,因此那人知道師傅收留曹金幾人的事,聞言不敢擅專,道:“你等一下。”轉身跑去禪房詢問師傅。
那主持聽說是曹君怡找過來了,好不吃驚,卻也不敢做主,快步走到後院那道隱蔽的山洞外,將洞門推開,把住在裡面的曹金叫出來,跟他說了這事。
曹金如同聽到了天方夜譚似的,失笑道:“哈,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知道我躲在這兒?嗬嗬,我從來都沒跟她說過我在哪……”
說到這他臉上笑容已經凝結,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若非女兒找過來,誰又能冒充她的名號找來此處?再想起女兒少時,自己確實帶她來過這座寺,心頭打了個激靈,撒腿朝前院跑去。
“閨女,真是你嗎?”
氣喘籲籲地跑到寺門處,曹金大聲問道。
曹君怡聽到父親的聲音,又悲又感,淚水不由自主的湧出眼眶,泣道:“爸,是我,你快開門!”
秦陽聞言轉頭看向右側,王濤已經躲到那邊的牆角去了,就算曹金小心謹細,出門檢視,也不會看到他,看回寺門。
“你怎麼知道我躲在這兒?”
曹金納悶地問道,話語聲中也開了門,一看門外秦陽與女兒並肩而立,大吃一驚,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道:“秦陽?你怎麼也來了?”
秦陽淡淡地道:“你放心,就我和你女兒來的,沒帶警察。”
曹金半信半疑,湊到門口往外張了張,夜色下也瞧不太遠,但視線範圍內是沒有别人的,卻也沒敢全然放心,問女兒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曹君怡知道,秦陽帶王濤來的目的是救出康亦璿,而非難為老爸,因此就點頭道:“是真的。”
曹金這才放下心來,定了定神,看向秦陽,道:“君怡應該不知道我藏在這兒,那就是你猜到的了,隻有你才能這麼精明,可你又是……”
秦陽想製造機會給王濤混入寺內,因此推著曹君怡走進寺門道:“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去聊。”
這話也正中曹金的心意,他拉起女兒往後院走去,不忘吩咐那個僧人把門上閂。
秦陽見狀大急,要是把門閂了,王濤還怎麼進來呀,忙道:“我們待會兒就走,不用上閂了。”
曹金道:“不行,必須得上閂,哪怕你們隻待一會兒也得閂上。”
秦陽不好堅持,否則就會被他懷疑,隻能默許,邊跟在父女二人身後,邊觀察院牆的高度,見東西院牆都是用山石壘砌起來的,雖然高有兩米多,但牆面上可供踩踏的地方很多,王濤可以輕鬆翻越,便放下心來。
前面曹君怡已經開始勸說曹金釋放康亦璿,但曹金一聽就道:“你别說這個,你要說這個就趕緊給我走。”
說完他回頭問秦陽:“你怎麼知道我躲在這啊,是你自己想到的,還是警方已經調查到了?”
秦陽道:“是康繼福調查到你老家在白窪鄉木井村,我又通過道路監控追蹤到了劫持康亦璿那輛邁騰的去向,判斷出你躲到老家來了,市縣兩級警方也已經掌握了這一步資訊。但是,精準定位到這座寺的人,是君怡,不然我可不知道你躲在這麼玄妙的地方。”
曹金想到自己曾帶女兒來過這裡一次,如今就被她帶人找過來了,當真應了那句老話,“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忍不住感慨萬千。
秦陽續道:“警方大部隊已經開始對青燕路沿線進行拉網式搜尋了,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你躲在這座寺裡,但根據那七八分鐘的車程,早晚都會找到你。你還是趕緊把康亦璿交給我,自己逃命去吧。我隻管救出康亦璿,不管你和康家的恩恩怨怨。”
曹金聽後先是一驚,隨即冷笑起來,不無得意的道:“你要不是帶著君怡過來,根本見不到我。警方想找到我,那更是白日做夢!”說完時也帶二人進入了一間待客的禪房。
秦陽奇道:“你什麼意思?你不就躲在這座寺裡嗎,警方怎麼可能找不到你?”
曹金得意洋洋的道:“因為我藏的地方好,警方除非把這座山炸開,否則一輩子别想找到我。在警方不確定我躲在寺裡的前提下,他們進寺搜找一遍,沒找到人,自然就會下山去了。”
秦陽不掩輕蔑的一笑,道:“你應該是依仗著密室山洞之類的藏匿點吧,但你藏得了一天,藏得了一輩子嗎?現在山腳下已經留有你們的車輪印了,警方一看就知道你們劫持人質躲在這裡,到時把這座山一圍,然後進行地毯式搜尋,會找不到你嗎?甚至都不用找,你吃喝用儘之後自己就得出來自投羅網。”
話音未落,曹金的衣兜裡突然唱響起一首豪邁的歌曲:
“看鐵蹄錚錚踏遍萬裡河山
我站在風口浪尖
緊握住日月旋轉
願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秦陽聽後差點沒笑出聲來,這老傢夥的手機鈴聲居然是這個?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就他這種惡貫滿盈的傢夥,要真能活五百年那還得了?
曹金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者姓名,臉色微變,接聽後問道:“怎麼了?”
對方壓低聲音說道:“舅爺,剛剛有好多警車開進村子來了,還有一輛停在你家老宅門口了,不會是衝你來的吧?”
曹金面色大變,急忙掛掉電話,驚呼道:“來得這麼快!”
“什麼這麼快?”曹君怡好奇地問道。
秦陽淡淡地解釋道:“應該是警方大部隊來了,你爸在外圍安排的眼線發現了,所以及時通知你爸。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情況能讓他這麼緊張了。”
曹金佩服的看向他,想誇他兩句,但面臨警方大部隊的壓迫,哪有那個心情,回想他剛才那番話語,覺得藏在山洞之內確實已不安全,有心立刻帶康亦璿下山逃竄,可想到警方已經進村,又封鎖了青燕路,自己哪逃得出去?一時間又急又怕,煩躁之極,猶如一頭即將被困的暮年雄獅。
曹君怡忙勸道:“爸你趕緊聽秦陽的,把康亦璿放了,然後自己逃命去吧,秦陽是不會害你的,我更不會害你。”
曹金聽後眼中閃爍起狂躁的火花,臉容也變得猙獰起來,語氣不容置疑的吼道:“我不放,誰的話我都不聽!現在康亦璿就是我最後一道護身符,讓我放了她就是要我的命!”
看到他的反應,秦陽和曹君怡都是暗暗心驚,相視一眼,各有所思。
曹金忽然把曹君怡扯到秦陽身前,厲聲喝道:“秦陽你趕緊帶君怡走,我的事你們不要管了,管也管不了!”
秦陽沉聲道:“我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把康亦璿帶走,因為她是我朋友。”
曹金大怒,伸手進兜,掏出一把黑色的小手槍,把子彈上膛後對準秦陽的臉,罵道:“你馬勒戈壁的,康亦璿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你朋友了?你要眼睜睜看著我被康家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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