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回憶裡的人不僅是我。”沈予淮聲音很輕,卻又帶著無可奈何,“阿辭,她又何嘗不是被困在回憶裡。”隻是他的記憶裡不曾有過這個人,而他卻在對方的記憶裡占了一席之地。
孟芙對他的諸多不同,後來仔細想來,原是畫舫那日就已經初見端倪,隻是他從前不曾往這裡想過。
“隻是阿辭,我心裡有其他人,對於孟二,我唯有抱歉。”
顧宴辭抬了抬眸子,輕瞟了沈予淮一眼,隨後懶洋洋開口:“我家夫人最初也不喜歡我,但我既認準了她,不管如何我都是要將她娶回家的,我知你如今所處的位置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對於你同她們的事我也不想過多置喙,但是老沈,感情這上面,你確實不如孟二。”
“你知她為何不同你說幼時的事嗎?”顧宴辭勾了勾唇,“來的路上我夫人同我說,這位孟二小姐一直被當做别人的影子,她什麼都不說,便是想你清清楚楚的心悅她,隻是心悅,不摻雜任何其它感情,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她寧願不要。”
沈予淮撇了撇嘴,阿辭這到底是在勸他還是向他顯擺自己有夫人。
“我其實並不想你同寧遠將軍府的人扯上關係,這不管是對你我還是淮南,麻煩都很大,這位孟二小姐,往後是要有一番大作為的,你若是真同她扯上關係,老沈,若來日我們所謀之事不能成,你便真要一輩子困在京城當個閒散駙馬爺了。”
顧宴辭說到最後語氣不僅認真,甚至已經有了些殺意。
沈予淮同他兄弟多年,自然是聽出來了,沉默片刻,道:“她,能活著嗎?”
顧宴辭站起身,從上往下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該好好想想,同她到底該何去何從,走了。”
前面楚慕傾和孟芙已經從屋內走了出來,顧宴辭跳下來站到楚慕傾身旁,楚慕傾看了他一眼,隨後笑著同孟芙說:“孟二小姐,下次見。”
楚慕傾和顧宴辭離開之後,沈予淮從屋頂下來,孟芙偏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沈予淮問道:“你如何知道我來了?”
“隨便猜的罷了。”
孟芙沉默片刻,才輕聲道:“我並不想害他們,放心吧。”
沈予淮手指蜷縮了一下,而後張了張嘴,卻又像是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一樣,“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孟芙勾了勾唇:“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沈予淮,若我真想害他們,你一定會殺了我,不是嗎?”
她說完也不等沈予淮回答,直接道:“明惠讓你找我,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沈予淮,我若真想動手,你並不會改變我的想法,隻是”
孟芙輕嘲一笑,她時常會覺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這世上又有幾人知道她是誰,索性先將這大周弄的更亂一些,豈不是更有意思。
“隻是她讓你來尋我的時候,某個瞬間我覺得有人是知道我是誰的。”
她想救我。
這句話她沒說,也沒準備同沈予淮說,她與沈予淮就像某些棋局,思索半生,依舊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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