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連順著阿蓮的話去想卓阿銀被淩遲的畫面,都不敢想得太仔細,甚至那個畫面隻是在腦海裡一晃而過,都足以令他肝腸寸斷。
深吸一口氣,元寶將六轉星鬥匣拋向阿蓮。
阿蓮接過,將匣子翻轉來瞧了瞧,確定沒有被替換,才道:“上次你拿向福王揭發孔嬤嬤助我逃跑一事威脅我,是為了讓我幫你打探昝飛的去向。這次翻出這個匣子來,究竟意欲何為?”
拿捏住别人以後再要挾,和失去依仗後有問必答完全不同,元寶不覺得當自己從掌控話語權的上位者變成毫無威脅的下位者後,同樣的話題還有必要說下去。
“等我下次抓到你的小辮子以後再說吧。”元寶站了起來,連待都不想再待了。
他要去找阿姐。
方才隻打了個照面就匆匆一别,還沒來得及詢問她的近況呢。
阿蓮:“你我都身不由己,何必互相為難?還是說,你鬥不過惠王,反抗不了福王,所以就選擇拿我這麼一個弱女子撒氣?苗疆的首領已經這麼欺軟怕硬、懦弱無能了嗎?要不還是承認南疆這個稱呼吧?徹底歸順大宴,你說不定用不著再躲躲藏藏的苟延殘喘。”
狂風穿過遊廊,猛烈地刮出刺耳的聲響,吹得廊下的燈籠皆已傾斜。
屋內靜謐無聲,卻無端端縈繞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元寶的雙目赤紅如血:“你說的對,我欺軟怕硬!可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隻有被欺淩的份兒。你小心些吧,要不是我沒有被逼到絕境,要不是我今日遇到了阿姐,你這三言兩語阻止不了我毀了那個匣子,甚至......”
他往康妙音屋子的方向,更準確地說是小淮南的方向看了一眼。
接著冷哼一聲。
其意思不言而喻。
......
翌日,冰湖上第二次出現了空無一人的情況。
阿蓮剛打算去巡視一圈自己的米糧鋪子、綢緞莊,瞧見路上冷冷清清的,邊繫上大氅邊問:“今兒又鬨出什麼事來了?”
“船塢裡有工匠不見的事傳開了。”白梨從櫃檯裡走出來,為阿蓮整理帽子上的一圈兔毛,“奇怪了,昨晚那麼多人在咱鋪子裡喝奶茶,沒聽誰說過這事,但今兒一早就傳得人儘皆知了。現下他們又去船塢那兒討說法了,春生在附近酒樓定了個雅間,阿蓮姐要不一起去瞧瞧?”
阿蓮眉心一動:“成,在船塢那邊的事沒給出個交代前,應該是沒人來光顧了,你不用守著鋪子,同我一道去看熱鬨。”
“好嘞,我可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話都還沒有說完,白梨就把自己早已準備好的鬥篷往身上披,拿起兩把油紙傘,拉著阿蓮往外走,再關門、上鎖,一氣嗬成。
屋外下起了雪,雪花落到掌心裡都化不開。
阿蓮和白梨抵達船塢對面的酒樓中。
街上摩肩擦踵的,幸虧沈少雲和小玉能帶著她倆飛上二樓,不然她倆在人群中擠上一整天都未必能擠得進去。
“情況怎麼樣了?”
阿蓮一到,白芷就將位置讓出來:“都一個時辰了,管事出來四次,還是安撫不了百姓,反而因為他拖拖拉拉的,始終不肯答應讓他們和工匠見面,更加坐實其中有貓膩,令百姓越發不安了。”
對面,船塢的圍牆和大門竟能與酒樓二樓齊平,阿蓮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隻能看到樓下無數攢動的人頭。
此傳言定是元寶散播的。
金礦一事隻聞其名不見其蹤,想要查出它的位置,隻能沿著“消失的工匠”這一條線索往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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