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樹上沒有雀鳥，隻有沉沉的積雪，但千戶長那滿含憤怒的聲音，響亮到足以將積雪震落。

院外的暗衛雖然沒有翰五十九的順風耳，卻足夠將千戶長的這句話聽清楚了，他們不由得露出快意的神色。

總算輪到林小蓮倒黴了!

活該!

而屋內，千戶長吼完後，堵在心口的怒火散了不少，再深呼吸幾下，才能平靜道：“把你的計劃告訴我。”

......

與此同時，翰七聽說翰五十九出師不利被氣回來了，皺眉問：“你是說，在你要對小孩兒出手時，她立刻就出現了？”

“是啊！”

這件事不被特地提出來，翰五十九還不覺得有異，如此一說，他頓時想到了之前被他忽視的地方：“她可能早就跟在我們身後了!”

此認知令他深受打擊。

曾經他的順風耳有深厚內力加持，就連頂頂變態的翰一都不可能偷偷靠近他。

可是現在，他被人跟了一路卻還不自知。

翰五十九彷彿能聽到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但他是一個優秀的暗衛，很快收拾好情緒，將注意力轉移回來。

他說：“林宅的人知道我能監聽三百米內的所有聲音，所以會對我格外提防，這不代表什麼。”

顯然，他的狀態還是受影響了。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你剛才走過的路線標在輿圖上，以此為中心，方圓三百米內都可排除嫌疑了。”翰七道，“至於其他地方，你閒著沒事的時候再走一走，多走幾次，定能找到地道的位置。”

翰五十九有內力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和其他暗衛不一樣，他有機會成為能暴露在人前的斥候，日後說不定還能封侯拜相，所以他骨子裡非常驕傲。

之前翰七讓他去竊聽林宅的動靜，他不會認為這是一件屈辱的事，隻會認為這是他嶄露鋒芒之前的蟄伏。

可是，此時沒了內力，他再也沒有了驕傲的資本，曾經不在乎的事輕易就能刺傷他的自尊。

他不想當一個聽聲定位的狗!

翰五十九語帶鋒芒：“幾日前地道還未挖出院子，如今也挖不遠，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與其為這種事分神，還不如想想怎麼逼林小蓮交出解藥!”

翰七遠比翰五十九更優秀，此時同樣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內力，從無數人望塵莫及的高處墜落穀底，心境自然差不多，翰七沒有強求，隻道一句：“情緒是最無用的東西，下不為例”。

“是。”翰五十九想要迅速調整好，但顯然他此刻無法將四分五裂的心粘好，隻能暫且退下。

屋內靜默無聲，直至天色暗淡，才有暗衛輕手輕腳點燃燭台。

翰七找來一個暗衛：“你說白日在林宅時，還有一人與三個丫鬟抱頭痛哭，她是誰？是何性子？”

暗衛回道：“是蕭琅身邊的美姬碧雲，她一聽說千戶夫人的遭遇後就哭了，一直沒有停過，在林小蓮讓人將丫鬟趕走時，她還指責過林小蓮，隻不過她看起來是被威脅到了，沒敢再阻攔，屬下想她應該是個單純又怯懦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