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遂寧沒眼看自己這個有了媳婦兒就沒腦子的愣頭青，怒斥一聲：“要是兩口馬尿就能把你給喝殘了，你乾脆老老實實躲在小玉身後，讓她來保護你算了。”

聞言，小玉挺直了腰桿，已經準備好了要將沈少雲護在身後，但沈少雲當即反對，叫嚷著哪有男子漢推媳婦兒去冒險的道理？

好一句“媳婦兒”!

沈少雲嚷得響亮，眾人調侃的眼神也分外明亮，看得他與小玉都羞紅了臉。

一番打趣後，卓千帆的尷尬也散完了，虛心請教阿蓮有何看法。

阿蓮將視線從小玉身上移開，正色道：“耗資大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們賣的是平價酒，你卻將開業弄得這般盛大，隻怕屆時窮苦百姓怯於登門，富商官宦又不屑於品嚐，弄得低不成高不就的，反倒是影響了生意。”

卓千帆試想了下要是自己看到一家酒鋪開業，龍騰虎躍，鑼鼓喧天的，定然會下意識覺得此地並非自己能消受得起的，於是别說光臨了，就連看一眼都吝嗇。

這生意中的門道兒當真是多如牛毛，亦細如牛毛。

“與其敞開門吆喝，不如讓顧客們爭搶著買。”阿蓮道，“人都有一個通性，那便是不服氣，你越說他的東西差，他就越生氣，非要爭出個高低不可。”

卓千帆眼前一亮：“時下以燒刀子最得人心，我如果當眾罵那燒刀子寡淡無味，與清水無異，定會惹眾怒，到時候我再拿出我們的將軍釀，就能令他們啞口無言。嘗過的人自然當場就想買，沒嘗過的人見狀也會心生好奇，又見價格稍比燒刀子實惠，索性也買上一壺嚐嚐。”

“不不不!”白芷跟阿蓮學了幾年，頭疼道。

“此法的精髓就如同釀酒一般，不能剛惹眾怒就現出真章來，需要留足時間來讓這件事情發酵。初聞你挑釁，百姓隻會義憤填膺。等有人瞧不起燒刀子一事傳揚到附近各個城鎮時，食客們仍遲遲未見你能拿出更烈的酒來，嘲諷你的言論便會甚囂塵上。”

“屆時你再在公眾面前宣佈酒鋪開業，並且猖狂地放話，說若自家酒比不得燒刀子，那便免費供應。不管是急於想要羞辱你這個狂妄之徒，還是想要占便宜，他們都會迫不及待買下將軍釀來比個輸贏。”

卓千帆連連拍手叫好：“是這麼個理!如此一來，我一文錢不花就能吸引來幾座城的顧客，名聲也能傳揚到更遠的地方!”

嚐到了甜頭，卓千帆也不打算再回去啃那厚厚一遝的生意經，索性又不懂的問題都請教了個遍。

要不說術業有專攻呢，那些叫他和他的兄弟們絞儘腦汁也不得其法的事，到阿蓮等人這裡，根本就不是問題，他剛問出口，他們便能解答出來，從包裝、運輸、宣傳、售賣等等，方方面面都給出了最佳的方案。

聽得他彷彿立刻就能看到酒鋪開業後，會是何等地人聲鼎沸。

幾人正談得熱火朝天，忽然聽到樓下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