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直接從側門開進了大宅裡面。
剛下車,隻見幾個傭人恭恭敬敬迎了上來。
為首的人是柳六,他現如今依然是陸家大宅的管家。
很奇怪是不是?
蘇韻都被囚禁了,作為蘇韻心腹的他卻毫髮未損,甚至看上去比從前更為風光了。
陸啟霆似笑非笑看了柳六一眼。
“柳管家不愧是老薑啊,果然有兩把刷子!”
面對這明晃晃的諷刺,柳六絲毫不在意,笑得依然很恭敬謙和。
“多謝十一少謬讚,您今日回來是……”
“怎麼?我現在回家還得向你彙報行程?這個家,何時輪到你做主了?”
陸啟霆目中無人,很是狂悖囂張。
正說著,隻聽隔壁院子裡傳來蘇韻淒厲的哭喊聲。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才是這裡的女主人!”
“啟權,你要聽媽媽的話,弄死陸啟霆那個小野種,是他將我害成這樣的!”
……
柳六不動聲色看著陸啟霆。
“十一少别往心裡去,夫人她自打被關起來之後,就徹底瘋了,她恨你入骨。”
陸啟霆扯著唇露出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瘋了就該送到瘋人院去,留在這裡是為了彰顯豪門風範嗎?”
他眯眼看著柳六。
“還有,怎麼不做蘇韻的狗了?嗯?賣主求榮?”
柳六臉上還帶著笑,拳頭卻悄然攥緊。
“十一少說笑了,我就算是條狗,也不是某個人的狗,我啊,是陸家的狗,永遠效忠陸家!”
陸啟霆嗤笑。
他抬手攬著裴胭媚的腰,從柳六身邊經過,徑直進了大門。
蘇韻已經從主樓搬到了西側的院子裡。
這裡原本是客院,後來被蘇韻改成傭人居住的院子。
現如今她自己住了進來,無疑是最大的恥辱。
“怎麼會這樣?”
饒是裴胭媚知道陸家發生了變故,可親眼目睹時,她依然詫異震驚。
陸啟霆勾著唇,露出個沒有溫度的笑。
剛跨上主樓的台階,隻見蘇韻忽然從院子裡竄了出來。
她蓬頭垢面衣衫不整,身上似乎沾了汙穢,渾身散發著刺鼻的臭味。
“賬本呢?這個月的賬本怎麼還沒給我?”
下一秒,她忽然趴在地上,撿起一塊磚頭。
“唔,賬本在這裡啊!”
“胡鬨!瞎胡鬨!怎麼支出了這麼多錢?柳六,你過來給我說清楚!是不是陸啟霆那個小野種又花錢了?”
蘇韻怒吼著,忽然將手中的磚頭狠狠砸向陸啟霆這邊。
陸啟霆輕鬆躲開。
與此同時,陸啟權從外面快步奔了進來,手忙腳亂將瘋癲哭喊的母親抱在懷中。
“媽,你怎麼出來了?”
“快回去,聽話,跟我回去吃飯!”
蘇韻抓住陸啟權的手,眼底帶著癲狂與狠毒。
“聽媽的話,一定要弄死陸啟霆,他是個野種,他搶走了屬於你的一切!”
陸啟權應付著蘇韻,連哄帶拉的,終於將她送回到院子裡。
在裴胭媚的記憶裡,陸啟權從來都是溫文儒雅榮辱不驚的君子。
印象裡,與江瑟瑟結婚那天,是他最風光得意的日子。
他一身西裝筆挺,牽著小嬌妻的手,端著酒杯在賓客之間遊走寒暄,肆意瀟灑。
可現在……
陸啟權深愛的妻子早已死在了那場車禍中。
他孑然一身,狼狽又憔悴。
像是哄孩子一般耐心哄著已經瘋掉的母親,眼神裡滿是破碎的絕望與痛楚。
裴胭媚忽然覺得後背一陣陣冰冷,手心更是冷汗涔涔。
似乎察覺到裴胭媚的恐慌,陸啟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怕,有我在!”
正準備進别墅時,身後傳來陸啟權幽幽的聲音。
“陸啟霆,是你生生逼瘋了我母親,現在,你滿意了?”
聽到這話,陸啟霆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陸啟權,聲音裡帶著殺意。
“所以你要報仇?那你隻管衝我來,欺負一個小女孩不算本事,陸啟權,别讓我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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