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那麼瘦弱的身軀,竟然一腳狠踹在桂嫂臉上。
桂嫂猝不及防,被這一腳踹翻在地,口鼻裡都是血。
“賤人!你這個賤人!”
她想要翻身爬起來,可後腰撞在茶幾棱角,一動就疼得要命。
“陳茉莉,你還愣著乾什麼?不想要剩下的錢了嗎?”
聽到這話,原本站在牆角的陳茉莉一步步逼近裴胭媚。
“姐,不是我不記念你的好,實在是江家給的錢太多了!二百萬呐,我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
她抄起餐桌上的水果刀,將裴胭媚逼到角落裡。
“江小姐不要你的命,她隻要你沒辦法再跳舞而已,姐,你以為桂嫂還能留在這裡是誰的意思?”
陳茉莉最是瞭解裴胭媚。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精準戳中她最脆弱的地方。
“沈秘書就在門口站著呢,他從來都隻執行十一少的命令,你……懂了嗎?”
陳茉莉冷笑著說道:“不管真相如何,可十一少已經認定是你傷害了他的心尖寵,他給江小姐出口惡氣,也是情理之中,你說對吧?”
裴胭媚一步步後退,心中卻已然千瘡百孔碎成了渣。
即使她早就知道自己與陸啟霆之間沒有愛情,即使她早就知道江黛黛才是陸啟霆的愛人。
可此刻,當陸啟霆為了給江黛黛出口惡氣就要廢掉她的腿時,她的心依然好痛好痛。
她真的很沒出息是不是?
明知道不能愛不該愛,但還是愛上了那個沒有心的男人!
憑什麼?
憑什麼她要成為陸啟霆討好江黛黛的棋子呢?憑什麼她的命運要被别人左右呢?
不!她不認命!她不屈服!
前一刻還厭倦絕望的裴胭媚,忽然就萌生出活下去的強烈念頭。
她是小姑姑親手養育長大的,小姑姑盼著她能好好活,這些人有什麼資格;糟踐她?
沒人能剝奪她生存的權利!
在陳茉莉持刀準備挑斷她的腳筋時,裴胭媚掏出自己藏在手中的匕首,與對方一起出手。
她手中的匕首劃破陳茉莉的臉,而陳茉莉手中的水果刀劃傷了她的大腿……
與此同時,沈槐推門進來,看了看手腕的表。
“夠了!”
桂嫂掙紮著站起來,眼神裡滿是不甘,她還想說話,可沈槐用陰冷的眼神掃過她,迫使她不得不閉嘴。
“你們兩個馬上離開這裡,至於裴小姐……”
沈槐冷眼掃過裴胭媚,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厭惡輕蔑。
“你隻配住在這金絲牢籠裡,在男人的胯下討生活!你是陸少的汙點,更是陸家的恥辱!”
裴胭媚神色平靜,問道:“這是陸啟霆對我的評價嗎?”
沈槐哼了聲,顯然是默認了。
深吸一口氣,她釋然一笑。
“好,我知道了!”
沈槐並不在乎裴胭媚受了傷,甚至他在看到她的鮮血染紅地板時,還帶著些許厭惡。
“十一少吩咐過了,你隻能在這個别墅裡呆著,哪裡都不能去!”
裴胭媚低頭看著鮮血沿著潔白細長的腿一直往下流淌,在白色地磚上氤氳染開,滿屋子都是血腥味。
“哪怕我失血過多死掉?”
沈槐面無表情說道:“能死在這樣奢華的别墅裡,是你的福氣!”
整個深城,誰不知道沈槐是陸啟霆的傳聲筒?
他說出的話就是陸家十一少的意思,譬如現在。
即使早就知道了答案,可裴胭媚的心依然陣陣抽痛。
原來陸啟霆對她已經厭惡到這種地步了……
像是失去了知覺,她感受不到傷口帶來的劇痛,還有失血過多的眩暈,一步步往樓上走,身後是蜿蜒刺目的血腳印。
該走了啊!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裴胭媚坐在自己睡了五年的大床上,任由鮮血染紅了淺藍色床單。
她拿著手機想要找人接自己離開,可翻開通訊錄的那一瞬間,她竟悲傷到想要落淚。
原來的人生都隻是圍著陸啟霆打轉,到最後竟然連個可以信任的朋友都沒有……
最終,她撥通了一個備註為“謝盼盼”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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