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瑤瑤每次提起齊綰音,君澤辰都十分不自在。
她本就對他的誓言半信半疑,君澤辰自然更不想在她面前重新提起淩悅,更别說他提起對淩悅許下的那些海誓山盟了。
瑤瑤若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君澤辰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所以每次都輕描淡寫地揭過去。
可千防萬防,沒想到齊綰音今日卻跟他說這些。
瑤瑤不會聽見了吧。
君澤辰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直接打斷。
“好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君澤辰緊皺著眉頭,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他的眼神中帶著厭惡,一點也不想提起淩悅。
清平縣主臉上明顯愣了一瞬,表情彷彿凝固了。
沒想到如今陛下竟然如此厭惡當初的淩小姐,連提都不能提了嗎?
君澤辰匆忙轉移話題。
“當初朕答應你,若是你回君國,便許你婚嫁自由,如今你和蘇侍郎兩情相悅,也是一樁美事。”
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事,但那些話又確實是君澤辰說過的。
如今他已經和淩悅情斷,齊綰音這般問出來,不知道是在冒犯皇帝的威嚴嗎?
君澤辰因為舅舅的緣故,一直將她當做妹妹,並未嫌棄過她的出身。
齊家不認齊綰音這個孫女,他和太後也不需要齊綰音聯姻,婚嫁自由算是圓了她的赤子之心。
在裡面一字不落聽完的蘇婧瑤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每次提起齊綰音,君澤辰總是那般不自在。
但蘇婧瑤又實在沒覺得君澤辰喜歡她,否則齊綰音為何會在蒼狼待整整六年?
原來還是因為是淩悅,嗬。
也難怪之前君澤辰誇齊綰音拿得起放得下。
乾脆利落的舍下年少的喜歡,孤身一人去了陌生的蒼狼。
的確需要莫大的勇氣。
雖說清平縣主在兩個國家的身份都不低,可在真正的權貴面前,卻永遠都抬不起頭。
就比如蘇婧瑤的母親榮國夫人,雖然嘴上說著不介意清平縣主的身份。
但是心裡還是會遺憾,甚至還是更希望哥哥娶一個家世清白的貴女。
在蒼狼的清平縣主,沒有君澤辰這個表哥作為後盾,怕是處境更為艱難。
蘇婧瑤微微垂眸,眼中光芒閃爍,思緒翻湧,想了頗多。
外面的齊綰音輕輕歎了口氣,歎息聲中帶著無奈和傷感。
真是物是人非。
“臣女如今已經二十,在蒼狼時,禹州的貴族都看不起臣女的身份,臣女便也一直未曾婚嫁。”
齊綰音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眶微紅。
“如今回了君國,嫁給誰臣女都接受。”
君澤辰聽聞,眉頭緊緊皺起,臉上浮現出不滿的神情。
“回了君國,你是縣主,從小又是母後教養長大,身份尊貴,既然朕答應了你讓你婚嫁自由,你便可憑心意嫁人。”
君澤辰的語氣嚴肅而認真,目光中透著威嚴。
“怎麼?蘇侍郎不是你的意中人?”
齊綰音因為君澤辰稍微加重的語氣,身子彷彿被一陣風颳過,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下。
隨後,她跪了下來,聲音清冷。
“陛下恕罪,蘇侍郎年輕有為,還是皇後的哥哥,身份貴重無比,臣女自然是願意嫁的。”
君澤辰目光瞬間變得如利劍般銳利,直直地落在齊綰音的身上。
她這話怎麼像是被迫的?
瑤瑤明明說過,在曲水宴上齊綰音承認了喜歡蘇侍郎,怎麼現在又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瑤瑤逼迫她?
君澤辰想了想如今被她寵上天的女人,也不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君澤辰心中微歎,無奈地搖了搖頭。
眼角下意識往裡間瞥了下。
做事愈發肆無忌憚,齊綰音這番話今日他聽了也就罷了。
等母後回來若是知道齊綰音受了委屈,怕是要誤會她......
罷了,將錯就錯吧。
“既然你願意嫁,朕也就不多問了,你們大婚,朕和皇後一定隨一份大禮。”
君澤辰微微仰頭,神色恢複了些許平靜。
“你回京城,朕也派人告知了母後,想來再過不久,母後也該回宮了。”
君澤辰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太多情緒。
齊綰音低垂的眼眸中略過一絲震驚,心中滿是不解。
陛下為何不繼續問她是否與蘇侍郎兩情相悅?
直到齊綰音離開禦書房,都覺得不可思議,時間真的能讓人改變如此之大嗎?
齊綰音走在宮道上,目光有些遊離。
突然,一個宮女行色匆匆地迎面小跑,竟直直撞到了她身上。
“縣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宮女連忙跪地磕頭求饒。
齊綰音的面色瞬間帶上了一層冷意,然而,她的言辭卻依舊溫和。
“起來吧,無事。”
宮女千恩萬謝地退下後,齊綰音將手中的紙條攥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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