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

溫喬坐在傅鳴旁邊，她幾乎快貼了上去，就連傅鳴喝水的時候，她都拿著手帕，緊張地看著。

全程，她都沒關注任何人。

隻看著傅鳴。

沈素坐在她對面，將一切儘收眼底，然後不經意側身，瞥了一眼傅西琅。

他垂著眼，情緒很平靜，並無異常。

彷彿隻是一場再簡單不過的家宴。

隻是快結束的時候，傭人撤走餐盤時，不小心失手摔碎了餐盤，粘稠的湯水潑在了傅西琅的風衣上。

沈素立刻起身，皺眉道：“你怎麼做事的？”

“沒事，”傅西琅起身，平緩道，“上樓換一件就可以了。”

傭人卻為難地低頭，“傅先生，不好意思，您應季的衣服昨天剛送去乾洗店了，您看……”

“這有什麼？”傅鳴卻笑了起來，“我跟大哥的身材差不多，穿我的就可以。”

沈素也應著：“隻能這樣了，西琅，你先上去換衣服吧。”

她跟在傅西琅身後，一起上了二樓。

溫喬安靜的看著他們的背影，然後咬了咬唇瓣，瞳孔不自覺縮緊。

傅鳴坐在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往樓梯口看去，然後垂眼，語氣有種說不出的異樣。

“小喬，你在看什麼？”

溫喬收回視線，笑道：“我在看沈素姐。”

她拿起傅鳴的手，上面有很多烏青的針眼，明明手指跟傅西琅一樣修長好看，卻因為那些針眼，顯得格外脆弱。

她討厭所有脆弱的東西。

溫喬目光逐漸變冷，聲音卻很熱情：“阿鳴，你不覺得沈素姐跟大哥的感情很好嗎？連這種小事，沈素姐也要陪著一起上去。”

傅鳴看著她那張乖順的臉。

又聽到她說：“我們也要像他們那樣甜蜜，好不好？阿鳴？”

良久，傅鳴聽到了自己聲音：“好。”

溫喬滿意地笑了。

她推著傅鳴的輪椅，一起回到病房，然後拆開抽屜裡的藥片，親眼盯著傅鳴嚥下。

而隔壁房間內。

沈素挑選了一套嶄新的衣服，遞給了傅西琅。

因為是按照傅鳴的喜好定製的，所以款式很休閒，設計也比較繁瑣。

傅西琅平日從不穿這種類型。

沈素站在旁邊，仰頭看著，突然發覺，傅鳴的側臉跟傅西琅相比，簡直是一模一樣。

尤其是換上相同款的衣服時，更有些難以辨認。

沈素有些驚訝，畢竟她跟傅西琅認識時間長，很少會混淆兩人的臉，可今天，她卻不由自主的皺起眉。

簡直是太像了。

她莫名有些警惕，於是說道：“西琅，等下要不先回家吧，我看你昨天也沒有休息好，不如先回去睡個午覺？”

傅西琅坐在衣櫃前，他目光停留在第二排的櫃子上。

這是傅鳴的衣帽間。

上面放滿了傅鳴所有的衣服，平日整理時，傭人會把較為私密的衣服疊放在抽屜裡。

但隻有一格，並不屬於傅鳴。

第二排的櫃子上，有一小格，塞滿了女孩的衣服，那一塊並不整潔，似乎傭人很少打理。

裡面也沒有季節區分。

無論大小，還是款式，都很淩亂的塞了進去。

最外層甚至還有兩件薄薄的小背心，半截蕾絲垂在外面，異常潔白。

傅西琅起身，擋住了沈素看向衣櫃的視線。

他淡聲道：“可以在别墅休息。”

“那也行，”沈素皺眉，妥協道，“那我去客房等你，你換好後，再過來找我。”

“嗯。”

傅西琅應著。

直到沈素離開衣帽間後，他才停止整理袖口的動作，重新抬起眼。

看向第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