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沈素坐在餐椅上，她直直地盯著手機，安慰自己，可能真的是家裡有事呢。

這幾天，兩人的關係緊張，西琅不主動跟她說，也是正常的。

沈素起身，開始機械性地擦著手，動作越來越用力，直到手快被毛巾擦出紅痕，都沒有停止。

傭人擔憂道：“您不要太擔心，傅先生也許就在路上。”

沈素停下動作，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撥通了傅西琅秘書的電話。

“沈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沈素僵著笑容，問道：“我這裡有一份檔案需要西琅簽字，他現在在公司嗎，方便的話我送過去。”

“不好意思，傅先生目前不在公司。”

沈素握緊手機，“但我這個檔案很急，他現在在哪裡？”

秘書停頓了會兒，為難道：“具體我們也不太清楚，不過剛才有學校領導打電話過來，說傅先生好像去了一趟。”

學校？

沈素莫名放下心來。

傅氏跟高校一直有業務方面的往來，更何況，這所學校也是傅鳴的母校，傅西琅過去並不算奇怪。

沈素掛斷電話，然後叮囑道：“阿姨，我先去學校一趟，記得給飯菜保溫。”

雖然别墅離學校有一些距離，不過這個點路況好，沈素很快就開車到了附近。

她剛打算停車，卻意外看見了門口有一輛車。

全黑的卡宴。

正停在校門口的榕樹下，天色將晚，那輛車一動不動的停在漆黑的樹影下。

沈素推開車門，一步一步地朝著那輛車走去。

莫名的，她覺得那輛車在動。

在震動，細微幅度的震動。

她手心逼出了一層冷汗，就連手機，好像也變得滾燙起來，沈素幾乎是死死地盯著那個車牌號。

直到一刻鐘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沈素被迫收回視線，盯著螢幕上‘西琅’兩個字，她喉嚨乾澀，指尖顫抖的接通：“喂……”

那邊安靜了幾秒。

“秘書說，你有檔案需要我簽字？”

傅西琅聲音格外冷靜。

沈素擠出一抹笑，“是啊，你在車上嗎？我怎麼感覺你身邊有人在說話？”

傅西琅沉默著。

良久，他淡聲道：“我在學校開會，行政樓2101號，你可以進來。”

沈素驟然愣住，她思緒像是崩斷了一樣，甚至連通話都忘了掛斷，直接朝那輛卡宴走去。

她彎腰，隔著車窗，直勾勾地盯著裡面。

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

分外安靜。

好像剛才那些震動，都是她疑心病幻想出來的。

她艱難地直起腰，然後從校門口走去，很快走到了行政樓，正好會議剛剛結束，裡面的人漸漸從會議教室出來。

她自然也看到了傅西琅。

可下一秒，她就看見了他領口那不平整的褶皺，頓時，沈素抬起眼，走了過去。

她強裝鎮定地問：“我記得你出門穿了件大衣，怎麼不見了？”

傅西琅垂眸。

他表情很冷淡，“聚會的時候弄臟了，放在車裡，怎麼了？”

“是嗎，”沈素看著他的西褲，夜色很深，她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隻能喃喃道：“真巧呢……”

傅西琅沒有應聲。

兩人一起朝著校門走去，直到半途，傅西琅走到車前，剛準備拉開車門，突然問道：“你也開車了？”

“嗯。”

沈素卻沒有朝自己的車走去，而是牢牢地盯著他掌心的車把手。

彷彿在等待他打開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