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統帥，”大夫恭敬地點了下頭，行禮間動作也沒停下，“屬下會儘力嘗試，若實在不行，也還能砍了此人的雙足，到時候應該能方便一些。”

之所以沒現在就砍，而是用這種法子，也算是嚴刑逼供了。

眼看著自己腳腕處被割的一片猩紅，甚至隱約透出了白骨，刺客驚懼疼痛之下，幾次暈厥，卻都被鹽水澆醒，此時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一邊慘叫一邊求饒。

“你的主子是誰？”

秦峫冷聲開口，意識混沌的刺客不知道是被哪個字刺激了，渾身一抖，眼神竟然清明瞭些。

“老實交代，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說話間，大夫又削下了一片血肉，刺客連慘叫都沒了力氣，抖著嗓子開口：“我說，我說......是太子，太子憎恨蘇姑娘騙他，吩咐我將她帶回去......都是他吩咐的，我隻是聽命行事......”

“我就知道是他！”

楊伯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將刺客的話聽了個清楚，氣得渾身都在哆嗦。

“他怎麼能如此不講道理！姑娘又不是自己想過去的，她還救過他！就因為隱瞞了身份，就要被他這麼報複嗎？！”

楊伯聲音起初還很高亢，可很快就低了下去，是情緒太激動導致的嘶啞，他抬手狠狠垂著身邊的牢房門，一雙眼睛徹底紅了起來，他看著秦峫：“統帥，我知道以你的身份，不能輕易做什麼，可我已經解甲了，也已經離開了將軍府，你不能做得事情，我可以！”

“楊伯，你做不到的，東宮守衛嚴密，你不可能成功。”

秦峫歎了口氣，低聲勸慰，他心裡仍舊有懷疑，可是這種時候並不適合和失去至親至愛的人提，得給他們點時間冷靜。

“那也得試試，”

楊伯用力咳了咳嘶啞的嗓子，雖然從金姨娘出事後他表現的還算平靜，可隻看那雙眼睛，秦峫就知道，他已經沒有理智了。

“我都活到這把年紀了，又沒有家人，沒什麼好顧忌的。”

他抬眼看過來，“統帥，讓我去吧，就當是替你給蘇姑孃的交代，出了這種事，如果你什麼都不做，你們會有隔閡的，可隻要我去了......”

“你把我當什麼人？”

秦峫打斷了他，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固然他身後關係著十數萬邊境軍的生死存亡，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也還是要做的。

他若是連自家人出事都不能討個公道，那麼多將士又憑什麼相信他能護住他們？這可不是瞻前顧後的時候。

“你不準輕舉妄動，我有自己的謀算，決不會讓金夫人白死。”

“可是......”

“楊伯，”秦峫聲音沉下去，“她們母女沒有旁的親眷，你若是當真疼惜金夫人，就替她多照料一些蘇棠。”

楊伯沒了聲音，秦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說什麼，將士忽然來報，說蘇棠醒了，秦峫頓時顧不上其他，抬腳就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