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太過虛弱，鄭貴妃完全沒注意，自顧自扭頭看向肅王，一腔怒火都發作在了他身上：“你是怎麼做兄長的？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讓人把你弟弟打成這樣，要你有什麼用？！”

寧王眼底閃過明顯的驚懼，竟顧不得身上的傷一把抓住了鄭貴妃的手：“母妃，不關王兄的事，你别......”

“怎麼不關他的事？都說他在朝中如日中天，卻連你都護不住，無能！”

鄭貴妃彷彿找到了出氣筒，滿臉的惱怒，連剛才的憐惜和心疼都退了幾分，“要我說，他就該也和你遭一樣的罪。”

寧王眼底的驚懼越發濃重，“母妃，你不能這麼......”

“母妃說的是......”肅王忽然開口打斷了寧王的話，目光也朝他看了過來，眼底閃著冷漠森寒的光，可說出口的話卻又無比的謙和溫潤，“是兒臣失職了，此事母妃隻管放心，兒臣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讓寧王白白受罪。”

寧王本就蒼白的臉色因為這番話越發難看，冷汗一茬茬地冒了出來，鄭貴妃見他不對，連忙安撫：“肅王既然保證了，那就沒事了，到時候人抓回來，你要殺要剮......”

寧王一把推開她：“别說了，母妃你回宮吧，快走！”

鄭貴妃沒想到兒子會對自己如此無禮，神情頗有些受傷：“益兒，你怎麼能攆母妃走呢？你知不知道我出宮這一趟......”

“用不著，”寧王聲音逐漸尖利，“你趕緊走，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鄭貴妃不敢置信地站了起來：“益兒，你在胡說什麼？我是......”

“快走，走啊！”

寧王忽然扔了個枕頭過來，唬了鄭貴妃一跳，她抖著手指著寧王，顯然氣得不輕，可哆嗦半晌，她卻是狠狠剜了肅王一眼：“都是你，沒照顧好益兒，讓他遭了這麼大的罪，才會對我這般無禮......我告訴你，要是找不到那動手的人，我和你沒完！”

她氣沖沖走了，寧王鬆了口氣，一改剛才大逆不道的樣子，渾身上下都透著小心，他側頭看向肅王：“王兄，我會和母妃解釋清楚的，這件事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肅王卻沒理會他，反而看向了門口，秦峫掃了兄弟二人一眼，心裡的猜測越發清晰，可還是那句話，他不摻和黨爭，他們兄弟之間的事，他也不會管。

他隻做什麼都沒察覺，道别後就走了。

他這一離開，房間裡，便隻剩了兄弟二人，寧王渾身顫抖，卻說不出來是怕還是疼：“王，王兄......”

肅王一把鉗住他的下頜：“這麼畏懼我，是生怕旁人不知道是我動的手嗎？”

寧王已經被那一百金剛鞭抽怕了，聞言渾身一哆嗦，下身瞬間生了尿意，他瘋狂搖頭：“沒有，我一個字都沒說，王兄，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不和你搶......”

“這些可不夠。”

肅王鬆開手，輕輕拍打著寧王的臉，“下次母妃再讓我不高興，我就隻能讓你也不高興了。”

寧王忙不迭點頭，一連聲的保證。

肅王這才鬆了手：“好好養傷吧，改日再來看你。”

他轉身走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寧王臉上的驚懼才退下去，露出一臉憤恨來，等他憑藉藥女上位，第一個就先殺了這個混賬。

“主子，”孫程低聲開口，“您當真覺得寧王殿下會安分嗎？”

肅王抬手遮了遮頭頂熾烈的陽光，卻並不言語，孫程識趣地沒再追問，隻放下了馬凳，等扶著人上了馬車，他才再次開口：“殿下，可要回府？”

“不，進宮。”

他再不去一趟，怕那藥女會如同寧王一樣，忘了主子是誰。